“可今天還未結束。”岑冬樾提醒道。
她話題一轉,故作輕松說:“所以我決定回去泡個熱水澡,等着新一年的第一天到來。”
車子穩穩停在民宿門前,二人在樓梯處暫時道别時,岑冬樾叫住了她。
“如果你洗完澡還沒困的話,或許可以看看一部電影,叫《愛在日落黃昏時》。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她看着岑冬樾轉身上樓,身體比腦子更快,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那你要陪我一起看嗎?一個人跨年未免也太慘了吧?”
這隻是托詞。
她自工作後,從來都是一個人跨年。
但今天,她不想一個人跨年。
一點也不想。
岑冬樾半側身的姿勢保持了許久,眼神裡劃過的震驚已經變淡,在她以為他會拒絕時,他點頭答應了。
等夏成熠腦子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雙頰被暖氣烘得發燙,卻還在裝若無其事,身旁坐着的是一身休閑家居服的岑冬樾,而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正吭哧吭哧嗑着岑冬樾帶過來的薯片。
她到底在幹嘛?!
投影幕布上是男女主九年後重逢,在塞納河上遊船時談天說地的場景。時間在男女主身上仿佛按下了暫停鍵,直到重逢後才繼續流動。
電影最後,女主在公寓裡抱着吉他對着男主彈唱
——“和你共度的一晚,比得上和他人的千個夜晚……”
不知是因為寒冷而靠近取暖的二人,還是因為電影裡場景切換的光輝色彩,也有可能隻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他們之間似乎升起一種叫暧昧的錯覺,緊貼着的手臂,在寒夜裡交換着彼此體溫。
夏成熠把腦袋搭在懷中抱枕上,借披下的長發偷看着一旁的岑冬樾。
男人臉上依舊淡然,見她調整姿勢坐起,原本與她挨着的左臂,自然擡起放在了她身後的靠枕上搭着。
她故作不知情往後靠,男人姿勢不改,喉結卻因為她的動作滑動了好幾下。
似乎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以往應酬客戶,她大多隻是言語上的調笑,中間起碼隔着半米。
她不太習慣和不熟的人靠得太近。
可岑冬樾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她不抗拒他,甚至想靠近他。
原本并排坐在昏暗裡的二人,腦袋越靠越近,近到幾乎可以交換彼此呼吸,更别說交換體溫的部分,越來越多。
電影尾聲,屏幕裡隻剩黑白滾動着的字母,她的腦袋已經靠在了岑冬樾肩上,而岑冬樾搭在靠枕上的手,虛虛環在她腰上。
“岑冬樾。”
“嗯?”
男人微微側頭下望,薄唇正好送到她眼前。
她伸手讓他的臉更偏向自己一點,擡頭淺吻上男人的薄唇,又輕又快,仿佛隻要停留的時間再長一點,就會無法主動脫離。
看着他眼底的驚訝綻開,她放輕聲音問:“這是親,那什麼是吻?”
岑冬樾原本虛環着她的手,擡起按在了她的後頸處,看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專注,好似幽深的雙眸裡隻存在過她一個人。
“這才叫吻。”
話落,薄唇吻上她因愕然微微張開的雙唇,炙熱覆上微冷,氣息交融在昏暗中,連時間流逝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薄唇緊貼在她唇上,吞吐着她的每寸氣息。
在她以為冷漠如岑冬樾,他的吻就是這種與本人完全相反的溫柔調調時,和煦陽光被烏雲徐徐遮擋,傾盆暴雨就在眼前。
男人似乎已經不滿足與淺嘗即止,松開不過眨眼一瞬,再度吻上時,壓抑蕩然無存,吮吸她唇瓣的力道越發大。
沒有章法,不知克制,似要将她拆骨入腹。
她雙手抵在岑冬樾胸前推擠,男人似乎感覺到她的退離,松開的瞬間換得她喘息片刻。
迷蒙中,她被抱起坐在了男人的腿上,繼續未完的事。
比方才更猛烈,猛烈得如同一頭熬過冬眠剛醒的野獸,吻得她節節敗退。
說實話,她并不抗拒繼續。
因為對方是岑冬樾。
可就是這樣,她也不可能對岑冬樾俯首稱臣。
橫坐變跨坐,纖長的手指插入男人發間,岑冬樾落在她頸間逐漸往下的親吻變得溫柔,每一次炙熱觸碰便帶走她每一分理智。
鎖骨一陣刺痛,這男人親着親着居然咬了她一口,還咬在了鎖骨上。
原來是他先咬的她。
原來她才是被他帶壞的那個人。
岑冬樾舔了舔被自己咬過的地方,蹭着她的鎖骨,擡頭問:“你喜歡什麼樣的?溫柔的,還是狂野的?”
“溫柔點,我怕疼……”
爾後連續幾個夜晚,男人鎖骨處總會留下她小巧的牙印,是她想壓制卻壓不住的歡愉的證據。
男人更是過分,食髓知味般,隻要她腦子一放空便纏上她,不留給她一絲思考的機會,像是怕錯過什麼一樣。
事後,她靠在男人汗涔涔的胸膛上,聽着他的低沉聲音昏昏欲睡。
最後一次,岑冬樾難得沒有折騰她到極緻,而是應了她的求饒,她第一次聽清岑冬樾對她說的話。
“熠熠,我愛你,你愛我嗎?”
要不是察覺到他想要什麼,她也不至于逃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