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開她的目光,岑冬樾别開臉,頭微微後仰,卻把脆弱的頸部暴露在她視線中。
男人喉結不住上下滑動,夏成熠就知道岑冬樾慌了。
還問她介不介意多一個男朋友。
她知道他就不是那種能接受開放關系的人。
“夏工,我們是不是離得有些太近了?”見她接受道歉仍不為所動,岑冬樾放輕聲音,“這裡可是公司啊!”
夏成熠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所避諱。
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劃過掌下的手背,手指微涼,貼着他指内側往食指的傷口處上爬去,最後停在指尖。
女聲輕佻緩慢,“公司啊,那不是更刺激了嗎?”
面前人眼尾微微挑起,如逗弄他玩樂的狐狸精,盯着他的眼神戲谑感越發強,看得他喉嚨發緊。
“前幾天不是還問我介意多個男朋友嗎?”
話音剛落,食指傳來陣陣被用力按壓的刺痛,二人間的距離因為夏成熠的主動再次拉近,她正站在他雙膝間,大腿與他的腿緊貼。
“我想了想,如果岑總你不介意的話,我似乎沒那麼介意。”
夏成熠原本彎着的眉眼,猛然睜開,眼中沒有一點笑意,“但岑總這是酒醒之後,突然又介意了?”
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她想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
“岑總,冰島那次,該不會是你的第一次吧?”
她勾唇笑笑,半眯着的眼眸裡滿是岑冬樾,看着他臉色由紅轉黑,而且因為她的問題,越來越黑,雙眼死死回盯着她的眼睛。
一個更吓人的想法霎時出現。
“你……”她頓了頓,“我該不會是你認定的初戀吧?”
原本已經黑得堪比台風天的臉色,倏忽間又轉紅,而且是如同晚霞那般惹眼的绯紅。
看他撐在桌邊的手緊握成拳,她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她可真該死啊!
起身後退到半米外,看着岑冬樾松了一口氣,她不疾不徐說:“岑總,你就不是那種玩得起的人。你這個君子,何必舍命陪我這個渣女?”
“你說得對,我玩不起。”
岑冬樾耳根的绯紅漸漸退去,看着比方才鎮定不少,“那天是我喝多了,麻煩你把那晚的事都忘了。至于把你男朋友調來,隻是因為人手不夠,我沒打算公報私仇。”
“您能這麼想,最好。”她拿起丢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走了。”
直到走出岑冬樾辦公室十步之外,夏成熠才真正卸下從離開會議室起,就一直強撐着的那口氣,以及她試探岑冬樾時用的渣女面具。
幸好他信了,她沒白裝。
這男人上次說和她往後是普通同事,還不是一見智域有女朋友,又給她玩了一次賊心不死,不然也不會有前幾天那出。
不過他初戀還在這事,她有點始料不及,心裡負罪感徒生。
難怪對她窮追不舍,其實不舍的是初戀這件事,而不是她這個人吧。她能做的,也隻有為他逝去的初戀默哀三分鐘。
希望岑冬樾也真能如他說的一樣,在對待智域上做到對事對人。
想起智域,不遠處就傳來智域的聲音。擡頭一看,被隋興和董宜珊圍着的男人,還真是智域。
隋興認識智域,董宜珊見過智域。
有了這八卦二人組,智域是她男朋友的身份,還真是坐死了。
智域看到抱着電腦出現的她,五官都快擠一塊了,眼神瘋狂向她救助,滿臉寫着“救救我”。
她撇嘴聳聳肩,回敬他一個“自求多福”的微笑,也不打算摻和他們的起哄,抱着電腦就回了工位繼續工作。
臨近下班,他們才放過智域。
也因為有他們,現在整個《締造者》的組員都知道智域是她男朋友。
明明和她隻隔了兩排工位,智域生怕再起什麼波瀾,有話也不當面說,非得給她發信息。
智域:【下班了,走嗎?】
一個“走”字已經出現在輸入框,卻有人打斷了她按下發送的手指軌迹,喊了她一聲。
“夏工,能去下茶水間嗎?有些工作和你聊聊。”
她回頭一看,正是剛才自認“玩不起”的岑冬樾,現在正一臉公事公辦看向她。
下一秒,屏幕上出現智域發來的四個大字
——【自求多福】
最後的微笑表情尤其紮眼。
她按下拉黑鍵的同時,微笑着應了句:“好的,岑總。”
不是對岑冬樾不放心。
好吧,她就是。
夏成熠以為岑冬樾叫她留下來加班隻是個借口,沒想到真的隻是加班。
因為岑冬樾問了她許多關于城市規劃的問題,諸如建築限高和土地用途之類的規定;其中還有一些問題涉及到古代坊市制度,他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隻能找個裁判。
結果從茶水間出來,辦公室早就沒剩幾個人。
她見岑冬樾看了眼手表,朝剩下那幾個人喊了聲:“十點了,都下班回家,做不完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