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熠放下手機,自顧自說,“我剛對我姑姑控訴了自己正遭受無良資本家壓榨的事實,并和她一起就資本家的不做人行徑發起聲讨。”
“是嗎?”資本家之一微笑道。
他就知道他的擔心對夏成熠來說有些多餘,就因為一起加了個班,她仿佛忘了下午發生過什麼,大大咧咧就答應了他的夜宵邀約。
沒心沒肺,也沒有感情。
不過讓他開心的是,找她的人不是她那弟弟男友。
可似乎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
他知道自己犯賤。
既舍不下臉和夏成熠玩那種名不正言不順的遊戲,心裡對她又不能說放下就立馬放下。
夏成熠拿起勺子喝了口已經變溫的湯,打趣道:“如果資本家願意主動買單的話,那我也願意主動撤銷控訴。”
看着對面男人嘴角泛起淡淡笑意,隻是笑中帶着一絲苦味,她很清楚不是因為她剛才的打趣,而是因為别些。
但她不能懂。
她故作遺憾說:“看來資本家也沒那麼讨厭被勞動人民控訴。”
“其他資本家我不知道,但我确實不太喜歡。”岑冬樾起身買單,還把她送到了小區外。
更巧的事情發生了,黑色路虎停下的瞬間,智域的白色SUV就出現在他們眼前,正緩緩駛向小區的地下車庫入口。
智域六點多就已經下班,而現在已經十一點過半。
她賭岑冬樾不認得那是智域的車,朝他随意揮了揮手道别,可就要拉開車門的瞬間,岑冬樾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依舊一言不發,依舊在等她主動。
知道他想問她為什麼不和男友攤牌,為什麼男友劈腿了她還毫不在意,為什麼對男友忍耐至此。
可她今天已經很累了,累到連一點說謊騙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裡隻想破罐子破摔。
夏成熠勾唇笑笑,邀請道:“岑總是想上去坐坐?”
因為她的避而不答,握住她手腕的大掌越發用力,男人自嘲道:“我去夏工家,該以什麼身份自處?”
“是你的上司,還是被你睡了就抛棄的臨時床伴?”
岑冬樾定定看着她,張口就是冷言冷語,和剛才在店裡望向她時,那副藏也藏不住的擔心模樣大不一樣,看着有點駭人。
她還真猜對了。
岑冬樾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過去的人。
“讓你當我另一個男朋友,你又不肯。”夏成熠揶揄道,“也幸好你不肯,岑總,你真是我見過最難伺候的。”
就沒見過比這人還難伺候的甲方。
夏成熠腹诽道。
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面前正打趣着他的女人,怒火翻湧,燒得他五髒六腑一陣暗痛。
伺候?
她還伺候過誰?
他可以容忍對她而言,他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但他忍不了她除了男友外,還有更看重的人。
壓下心中不爽,岑冬樾把手一松,冷漠道:“下車。”
夏成熠抄起單肩包就開門下車,一秒也不敢多留,生怕岑冬樾發現些什麼,頭也不回大步往小區裡走,直到走進電梯間才停下。
叮的一聲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智域就在裡邊站着。
門開時,智域對着手機,嘴角正咧開笑着。
真是看見他就氣,要不是正巧遇到他的車,岑冬樾也不至于給她來這一出。
夏成熠冷哼一聲,“大少爺現在才回來啊,不是老早就下班溜了嗎?”
智域擡頭,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夏成熠,無辜說:“看今天下班早,就去找漾漾吃飯了。”
随後像是想起什麼,他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拍了拍胸口。
“今天好險,和漾漾逛街時,遇到你那小徒弟董宜珊和另一個女生,差點就暴露了!”
漾漾全名叫沈漾,就是那個每周末必須回家吃飯,在江城大學當輔導員,還被她誤會成是未成年人的智域的小女朋友。
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拉高發問音調緊盯着智域,“你們被發現了?”
智域連忙擺手,“沒有,這次沒有!”
他突然雙手合十求饒道:“姐,我的親表姐,我求你了,跟他們澄清我和你的關系吧!”
她朝智域勾勾手指,智域立馬心領神會半蹲着側下身體,讓夏成熠能順利搭上他的肩膀,乖巧等待着夏成熠松口答應。
“我早晚會澄清的。”她對着智域閃爍着光芒的大眼睛,殘酷道,“但不是現在。”
“姐,你放過我吧……”智域扯着她的衣擺跟着進了家門,“我收回我之前的屁話,岑總人挺好的,他配您,八百個來回不帶拐彎!”
“就因為他同意你進《締造者》項目了?”夏成熠戲谑道。
她伸了個懶腰,把包包和外套丢進智域懷裡,一個蹦起,把自己摔進懶人沙發裡,随後發出一聲響亮的感歎。
“舒服!”
智域收拾好手裡的東西,乖巧蹲在她面前,朝她眨巴着大眼睛賣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