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真以為那個打電話來的所謂酒保,是個騙子。
因為這一周以來,除了工作和小貓咪,岑冬樾就不曾主動找過她一次,這才讓她覺得是不是可以不用智域來當借口。
直到她收到了對面發來的,岑冬樾趴在吧台一動不動的視頻,吓得她當場丢下那對小情侶,開車就往酒保發來的地址去。
一推門進去,她就見岑冬樾以視頻同樣的姿勢趴在吧台上。
被腦袋搭着的那隻手緊握成拳,另一隻手無力垂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扶他上車後,已經醉得任由擺布的男人,眉頭依舊緊皺着,像是因為什麼事煩心不已,又像是已經被疲憊感拖垮了,連睡夢中也放不下。
看着岑冬樾這副頹然模樣,她居然生出一絲後悔。
她是不是不該騙他?
原本想把他送回家就走,最後還是被他那副脆弱表情,和突然冒出的愧疚感打敗,頂着經期的疲憊,留了下來照顧他一整晚。
關火,蓋上蓋子保溫,低頭搜索着地上每一處。
她可不想弄丢了沈漾送她的見面禮。
牆邊的貓碗被吃得一幹二淨,小貓咪正舒服地趴在陽台曬太陽,黑色的毛發在陽光下微微泛紅,見她從廚房出來,也隻是轉頭朝她喵了一聲,随後繼續憩息着。
夏成熠找了一圈,客廳沙發上、抱枕下,就連夏懷民的貓窩她也翻過了,就是不見那條丢失的手鍊。
唯一可能,剛才和岑冬樾“殊死搏鬥”時,掉在他床上了。
她冒着再次被壓倒的風險,到訪岑冬樾的卧室。
水聲還在,安全。
一眼望去,床上還是她離開時的淩亂樣,深灰色被子的皺褶處,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隐約閃爍着。
是她丢了的那條手鍊。
她單膝跪在床上,翻開折起的被子,伸手去夠那閃爍處。全神貫注時,她完全忽略了水聲早已停下。
緊握手鍊轉身,心虛的目光正好撞上從浴室裡出來的岑冬樾。
看着他現在的模樣,她更心虛了。
男人帶着一身氤氲水汽走出,身上隻穿着一件黑藍色睡袍,系帶松松系在腰間,半敞的衣領下是利落的肌肉線條,冷白色皮膚在深色睡袍的對比下更是晃眼。
耳旁發梢上的那滴水珠,吸引了夏成熠的全部目光。
看着它從鎖骨窩出發,順着胸膛肌肉間的溝壑淌下,最後在衣領上綻開一朵小花。
倏忽間,心跳開始亂了起來。
男人拿開搭在頭上的毛巾,任由發梢水滴落在自己肩上,不一會兒,衣領敞開處變得水漬斑駁。
低啞嗓音響起,“好看嗎?”
“好看。”
“我和他,誰更好看?”
他是誰?
不管,誰都沒面前這人好看。
“你好看。”
她本能回答完,反應過來的那刻便立馬後悔想跑路,可離開房間需要經過岑冬樾。
走還是留?
走!
她快步往卧房門邊走,無視與岑冬樾擦身而過時嗅到的薄荷氣息,卻在馬上要踏出房間,被男人扣住了腰身。
眨眼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便已經被抱到了牆邊矮櫃上坐着,而岑冬樾雙手抵在她身側,那陣清爽的薄荷氣息,夾雜着男人的體溫熏得她有些發昏。
不對勁。
他很不對勁。
“離近點,是不是更好看?”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打算推開他的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正緊拽着他手臂上的布料。
原本的溫熱似乎越來越熱,正炙烤着她的每根神經末梢,體内血液宛如沸騰般難耐,迫切地需要一個發洩出口。
夏成熠拽着的手一把攬在岑冬樾頸後,另一隻手扯開他松松垮垮的睡袍,朝着筆直清晰的鎖骨,重重咬了一口。
聽着男人的吃痛聲,一股暖流直往腹部竄去。
她舔了舔被自己咬過的地方,“岑總不是玩不起嗎?這是在幹什麼?”
岑冬樾微微拉開與她的距離,一個小巧的牙印留在了他白皙的皮膚上,泛着新鮮的深紅。
“後來想了想,既然夏工不介意,我似乎也沒那麼介意。”
他低頭看了眼,臉上泛起玩味笑意,“下次輕點,不然被發現了不好解釋。”
夏成熠:“???”
還有下次?
等等,這家夥昨天喝的是酒,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心裡還疑惑着岑冬樾昨天喝的到底是什麼,後頸突然被一隻大掌握住,眼看着男人俯身就要吻上她的雙唇,她立馬大喊:“我還沒刷牙!”
岑冬樾輕笑了聲,“我說了,我不介意。隻要是你,我什麼都不介意。”
不等她反應,也不給她說話的餘地,薄唇直直吻上她。
舌尖帶着清爽的薄荷氣味,一下下耐心舔開她緊閉的雙唇,吮吸唇瓣的力道,在她順勢接受時卻突然由輕變重。
因為她丢在客廳的手機鈴聲響起,變得更重了些。
一改先前溫吞,一副迫不及待,恨不得吞下她每一寸呼吸,把她拆骨入腹的急切模樣。
男人炙熱的薄唇吻得她忘記一切。
理智隐隐松動,甚至有想随他去的打算。
橫在她腰間的手臂動了動,大掌原本隔着襯衫扶在腰側,現在卻逾越雷池般從衣擺處徐徐上探,大掌緊貼肌膚,撫過的位置像是着火般發燙。
在她快忘乎所以時。
一件重要事情如流星般,從腦海一閃而過。
夏成熠環在他後頸的手猛推擠着他的手臂,見岑冬樾沒有停下動作的打算,另一隻手隔着衣服按住他還在探索的大掌。
男人微微退開,眼底帶着疑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