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一種不正常的安靜。
她立在院中央,周遭空寂無聲,分明是聽見有人喚她的名字,可眼前卻空曠的很。
四下打量,并無一絲人迹,她心裡壓抑,下意識轉身逃離。
猝不及防,身後猛然竄出一條黑影,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痛,劇烈的痛。
“啊---”
徐離“刷”一下從床上彈起,口中凄凄楚楚的哭喊聲嘎然而止。
她大口喘着粗氣,那種真實劇烈的痛感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好....隻是夢。
緩過心神,她慢慢閉上眼穩住呼吸,任由虛汗從額間滑落,安靜許久才淡淡歎了口氣。
起床去了衛生間,用涼水拍了拍臉,夯熱終于散去了些。
徐離看着鏡子中的女人,深陷的眼窩,渙散無神的眸子和蒼白的臉頰,披頭散發就像個女鬼一般。
似乎在莊甯離開清海後,她就再沒注意過梳妝打扮,每日素面朝天,過的像個行屍走肉。
既然睡意全無,她索性搬了電腦,坐在沙發墊上把昨日未完的數據又整理了一遍。
翌日一早,她提前了一刻鐘達到格子間,可才坐定就覺得氣氛不對。
果然,去茶水間的路上她被嚴露徑直架到消防樓梯口。
“聽說了嗎?公司被人收購了。”
嚴露的表情就跟她初次聽見吳玉說時一樣,難以置信。
“不會吧,興許是旁人胡說的。”經過一晚的消化,徐離明顯坦然了許多。
“沒胡說,今天一早幾大财經周刊都是頭條,剛才還有人跑去問總監呢,總監說他也不清楚,可是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爆出來,起碼有一半是真的。”嚴露一臉信誓旦旦。
“那上頭有什麼動靜沒有?”
“沒動靜,根本不準備回應的意思,停車場裡的車都空了,除了經理,董事們都不在,估計躲哪裡讨論對策去了吧。啧,這麼大的事兒也敢瞞着,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來大公司也不咋地,對了,記者們都差不多快來了吧?”
嚴露擡手看看表,9點20了,無論傳聞是真是假,對于清海市來說都是爆炸性的消息,沒有記者問津是不可能的。
“記者?這麼快,不是還沒人出面承認嗎?”徐離有些詫異。
“這你就不在行了吧,新聞真假不重要,最主要是及時,大家都在前線等着消息呢,這時候不親自跑新聞怎麼行,不管真假,誰搶到都是大獨家,真是真的獨家,假是假的獨家,懂麼。”嚴露不自覺又賣弄起來。
“哦。”徐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整個上午,法務部按部就班,雖然無意間大家還是會提到外面的情況,可你猜我猜也沒多大意義,于是各忙各地,氣氛還算尋常。
午休的時候徐離接到吳玉的電話,原來她恰好跟幾個同事來海森采訪,于是兩人約到海森隔壁的中式餐廳吃飯。
“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吳玉抿了口茶,信誓旦旦道:“不過你們公關部實在太糟糕了,連口水都沒得喝,發言人也是,居然是個結巴,前後不着調的,問什麼都東扯西扯,真垃圾。”
“你們個個牙尖嘴利,他們哪裡招架得住,要是什麼問題都能順着你們的意說,他們都得下崗。”徐離不以為然。
“大公司就是會裝逼。”
“你又不是第一天見識。”
“所以啊,搞不好内部都爛透了,這才找了接盤俠,你這小喽啰哪裡知道貓膩。”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