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離有些走神,兜裡的手機從進餐廳後便一直在震,因為工作原因她不敢随意關機,隻能靜音了。
關于海森被收購的話題一直伴随兩人吃完午飯,回到寫字樓後,她去前台替吳玉打了招呼,于是下午的蹲點,吳玉便帶着同僚們在海森休息室蹭了一下午的空調跟飲料。
下班時,海森大樓前堵着的記者基本都散了,皆無功而返,海森并沒有給出明确的答複,隻是公式化的例行應付。
徐離知道,往後的日子,但凡海森有一絲風吹草動,這些記者們都會像聞了血腥的鲨魚一般卷土重來,樂此不疲。
不過,這一切又與她何幹,橫豎最壞的結果,就是裁員而已。
窗外的風景漸漸掩進黑暗中,乘坐的出租車最終被紫藤苑的門衛攔了下來,她隻好下車徒步。
在大門前發了會兒呆,她才緩緩擡手按了門鈴。
“抱歉,我來晚了。”
腳步聲從樓梯口由遠及近,宋家餐廳裡的四個人下意識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走近的瘦弱身影,不是徐離是誰。
宋建生當即就沉了臉,瞪了徐惠莉一眼便轉回餐桌。
“回來啦,快過來坐!”
徐惠莉無視宋建生的臭臉,趕緊起身給她拉了個座位。
“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我先到客廳坐着,你們繼續。”
她一臉涼薄的寒暄完,甚至連頭也沒擡便轉身去了客廳。
留下一桌四個人,各懷心思。
“這孩子平時不住家裡,缺了點禮數,怠慢了。”
宋建生轉頭朝向一側,面上嬉笑,忙不疊的向身側解釋,生怕薄待了貴客。
徐離先才一直垂着頭,并未察覺餐桌上還坐着一處陌生影子。
“您客氣了。”來人客套,嗓音清冷。
飯畢,宋建生将徐惠莉喊進了書房。
“你把她弄回來做什麼?”
“這裡畢竟是她家,她回來吃頓飯有什麼問題?”徐惠莉有些心虛。
“呵,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算盤,你女兒我可管不着!”
“你總是把她當外人!”徐惠莉臉色沉了下來,底氣不足卻又透着一絲憤恨。
“怎麼,又想威脅我?”宋建生冷笑。
徐惠莉瞧着他這般冷漠,胸口忽然一陣絞痛,腦海萬緒千言,卻一句話完整的也說不出來。
“哐當-”
就在兩人僵持的當下,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似有東西摔碎的聲音。
屋内兩人頓時一怔,不約而同朝門口的方向轉頭。
徐離本能捂着嘴,眼前朦胧像起了一層霧霭,令她望不清前行的方向,隻能跌跌撞撞往前挪着步子。
那半人高的陶瓷花瓶碎裂成渣,鋒利的碎片散的滿地都是,她一腳踩上去,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
就像她心底裂開的聲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