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有辦法麼?”
“求求你了,警察說,隻要海森那邊肯退讓,他就能出來,你幫幫我吧!”
“你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莊甯坐牢吧,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為什麼不回複我?”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徐離盯着手機上斷斷續續發來的短信,眼淚決堤,不知如何自處。
原以為事情還在偵查階段,不會那麼快移交檢察院,再努力一下,或許峰回路轉也有可能,可是海森一紙通告将原本不起眼的商業糾紛捅上了媒體,輿論關注下,處理案件的相關部門壓力山大,整個案件的搜查程序進展神速,轉眼所有證據資料全部搜集完畢,徐離連私下操作的可能都沒有了。
一旦案件轉到檢察院,再想撤案,就難于登天了。
“你别再倒騰了,我都聽說了,十年沒見的同學你都去騷擾了,有什麼用,他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搞不好還是被他那個小氣吧啦的老媽給坑了。”
吳玉上門勸誡,希望她不要再勞神做無用功。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放棄。”
“夠了啊,你不欠他的,不用把自己都搭進去。”
吳玉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莊甯,過去的,現在的,全部都是他。
“我不想讓他跟我一樣,小玉,這麼多年了,我是怎麼過來的,你都看在眼裡不是麼,一個人如果身上背着案底,所有的路便都成了死路,你不明白麼?”
“可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麼?”
徐離望着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脆弱劃過眼角,落下一滴蒼白無力的淚珠。
“其實,我早已經一無所有了。”
吳玉聞言,怔住。
趕在案件正式轉到檢察院的前夕,徐離認命一樣給時策發去了短信。
“你今晚...有時間麼?”
兩秒後,有了回複:“老地方。”
正式出發前,她去敲了鄭奕的門,邀請他一起出門吃晚飯,她請客。
還是那家烤串攤子,她給鄭奕買了一打酒,驚的鄭奕連連擺手,怕自己會醉死。
“我很好奇,酒真的會消愁麼?”
鄭奕聞言表情略怪,微微揪着眉頭,一臉尋思的朝她打量。
“你喝一口試試不就知道了?”他尋了個空杯,咕噜倒滿推到她面前。
她擠出一抹淺笑,卻隻盯着杯子出神。
“不用了,我看着你喝,酒香宜人,也能忘憂。”
“你好像...怕喝酒啊?”
像被人說中了心思,她身子一震,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說不上來,鄭奕覺得她整個人都很怪異,一言一行都像是在做心理建設,她似乎在努力的說服自己。
“這個酒啊,說是好東西也确實好,有人靠它麻痹解憂,有人靠它上位奪利,但同時,它也有陰暗的一面,比如...有人靠它殺人。”
“啪-”
徐離握在手中的白水杯驟然摔落桌面,撒了一桌的開水。
她慌張的抽紙擦拭,嘴裡呢喃,“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擦幹淨。”
鄭奕揚着眸子,看着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盡是慌張。
“沒事。”
他淡淡說道。
她沒跟鄭奕一起回公寓,找了個理由打車走了。
幾許徘徊,伸手,縮手,來來回回幾十遍,她最終還是敲響了那扇門。
“哐當-”,門開了,刺眼的光一下漫進了眼。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大四見習的時候,被宣布死刑的犯人被法官敲響了法槌,一錘定音,從此再無生機。
像未曾被人發掘的沙漠綠洲,她意外的清新莫測,即便他沖撞的厲害,她也一聲未吭。時策曾強迫她看向自己,她就心如死灰的瞪着,直到她實在承受不住身體的反應,咬破了唇。
天不亮她就走了,被時策扯碎的衣服不能再穿,她随便在衣櫃裡找了件襯衫穿走了。
她知道,從踏入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于莊甯而言,他們至此陌路,再也無法回頭。
而于自己,她成了一道見不得人的影子,藏着一段無法坦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