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一隻保溫杯,握在掌心有種不協調的滑稽感,不過輕輕擰開蓋子後,熱氣裹挾着淡淡的小米香,倒是有些誘人。
徐離蜷縮在車門一角,無動于衷的盯着窗外急速飄過的街景,隻側身丢了個背影給他,不聲不響。
他未像先才那般強勢,竟微微傾身,格外耐心的将保溫杯遞到她身側,語氣有些無奈:“你就不能乖一點嗎?”
徐離眼眸一顫,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卻依舊沒有回頭。
他手懸在半空,似乎在等她妥協,眼見着杯口升騰的熱氣逐漸消散,她卻始終不願動彈,耐心終究被耗盡。
他默不作聲将杯蓋扣緊,随手丢到一邊。
下一秒,徐離忽然腰間一緊,有溫熱掌心攀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強行扭轉,攔腰擄至他身前,薄涼的唇觸不及防的壓了過來,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抵住那片柔軟。
徐離驚恐地瞪大眼睛,雙手胡亂抵在他胸口,拼命推搡,奈何蜉蝣撼樹,毫無作用。
他霸道而強勢,口齒撕咬吮吸,幾乎将她的抗拒和怨念悉數吞沒,她越是掙紮,越是難以喘息。
“放.....開......唔.....”
劇烈反抗中,她找準時機,頭猛地往後一仰,口中溫熱瞬間抽離,但耳邊也順勢落下一道帶着喘息的警告。
“吃東西,還是跟我接吻,你選一個?”
徐離胸口劇烈起伏,驚懼尚未退卻,眼底厭惡又迅速滋生,正欲開口,卻再次被他強行掰回腦袋,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迅速封住了她潮紅的唇。
很奇怪,這個吻潮濕而綿長,混雜着某些久違的渴望和近乎顫抖的克制,苦澀的幾乎讓她窒息。
“你....松開......我現在就吃.....”她手掌無力地捶打在他的胸口,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帶着幾分得逞的意猶未盡,時策松了口,扶着她細嫩脖頸處的手指抽離,轉而襲上眉間,細心的替她将額前零散的碎發别至耳後,動作意外的輕柔。
“瞪我做什麼,又不是沒親過。”
徐離聽着心中泛惡,喘着粗氣啐了他一口,“神經病!”
他聽着也不惱,反而捉弄似的故意傾身往她眼前一湊,吓得她一個激靈,身子本能的往後仰,生怕又被他占了便宜。
此後她乖順的喝了半杯小米粥,江嫂加了姜絲,入口微麻,非常解膩。
一路上她沒再作聲,警惕的縮在另一側座位上,不過孕婦嗜睡,長時間的跋涉基本是熬不住的,沒多久,睡意沉沉的她便被小心翼翼地摟進一處柔軟懷抱。
入夜,院子裡的汽車馬達聲劃破了别墅的靜谧。
林緻倚在窗台,冷眼窺視着那個慣常冷漠的男人,此刻竟手腳輕柔的抱着徐離進了門,那般小心細緻,似是捧着什麼寶貝。
她眼眸低垂,情緒不明的放空片秒,随後面無表情的轉身,隐入黑暗。
“睡了?”等候許久的江嫂手腳利索的上前給徐離蓋了件羊毛毯子,随後悄咪咪問道。
“嗯,睡的很沉。”
時策穩穩将她托在懷中,步子走的很輕,生怕驚擾了她。
“醫生明天一早就到,換了中成藥混在食材裡,她發現不了就沒那麼抗拒,放心吧。”
時策知會,視線下意識落到懷中那張蒼白瘦削的小臉上,眼底波瀾,一時竟辨不清是何情緒。
江嫂目送兩人上了樓,又默默回到廚房,将明日要準備的食材仔細清點好,一回頭瞥見冰箱保溫層那盒進口小黃米,拆封好幾周都沒見消耗多少,不由得歎了口氣,随手取出扔進了垃圾箱,原位又補了一盒新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人與人之間的羁絆,本就是上天注定的,希望他早晚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江嫂關了燈,廚房在黑暗中恢複了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