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趕到前廳,看見俪芸和曉永正坐着喝茶,身後堆着一些行李,卻不是很認真收拾的樣子,金喜滿臉歉意,正安慰着俪芸。
文雁向金喜問了一下安,掃了曉永夫妻一眼,“表哥表嫂知道了金叔叔的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這被抓了,是什麼罪名,是會放人呢,還是不放,這好歹說清楚些?給我們一個心理準備吧。”
“你這孩子說什麼,誰被抓了?”
“姨媽,您不妨問問哥哥嫂嫂,畢竟他們二位是最清楚情況的人。”
俪芸笑道,“妹妹你這是打哪知道的?”
曉永無奈道,“我都說了我跟金靜姝聊了她爹的事情,這肯定是金靜姝同文雁講的嘛。”
“你去聊你怎麼不找金宏亮或者找她娘,就算找姨媽也可以啊。你非要找她聊,你就是想她獨處。你明明知道她對你死心不改,你還跟她說話。”
“我就是不喜歡她,所以我敢于面對她,我要是連話都不敢跟她說,不就顯得我心虛嗎?”
文雁打斷道,“現在不扯其他的了,金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曉永歎了一口氣,“我爹抓了金叔叔,他懷疑金叔叔夥同土匪殺了我二娘。”
金喜一臉疑惑,“你二娘不是叫土匪殺死了嗎?這關金堂年什麼事?”
俪芸說,“好像是爹抓到的土匪裡面有人供出了金叔叔,爹才把他抓起來的。”
文雁問道,“好像?好像的事情從來不太準吧。”
俪芸看文雁從剛剛進來語氣都不是很好,按下心頭疑問說道,“表妹,你要不願相信就不相信吧,爹把金叔叔抓走之後就跟媽關系鬧得很糟,金叔叔的案子到底怎麼樣了,我們是不好過問的,所以确切情況也不知道啊。”
金喜歎道,“真是這個情況有點麻煩了呀,曉永,這件事情你應該先告訴我,你怎麼自作主張去跟金靜姝先講呢。”
俪芸說,“我就說,你有那麼多人可以說,你怎麼偏偏找她說這個事情。”
俪芸話音剛落,就聽見顧氏大呼小叫跑了過來,“你們把堂年怎麼了,你們把堂年怎麼了,你們要殺了他,幹脆把我這條命一起拿走吧。”
宏亮扶着顧氏,“媽,我們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姑媽一定會給我們一個解釋的。”
金喜勸着,“弟妹,堂年和顧誠有些誤會,現在就是叫堂年去問些話,等事情弄明白了,自然就放堂年回來了。”
顧氏繼續大罵,“你糊弄我!要是小事他至于把堂年抓起來嗎?我們家堂年本來是要給你們老太太做兒子的,你們不要他,你們欺負他,堂年沒跟你們計較,跑到宋家從小做起,從低做起,那宋顧誠當了大官,發了大财,沒有想過我們家堂年,堂年也沒有抱怨,對你們忠心耿耿,現在你們就眼睜睜看着,堂年被那姓宋的抓走了,生死不明。”
金喜勸道,“弟妹,你怎麼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我都跟你講了,堂年隻是被帶過去問話。你何必挑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當初老太太是提了過繼的事,那也是在堂年和我三妹在一起的前提下,堂年後來選擇了你,放棄了三妹,這件事就不作數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那三妹自己跟外面的男人勾勾搭搭,你三妹不願意,自己跑了,老太太是想認他做兒子的,全被你們姐妹攪和了。”
文雁生氣地站了起來,“金家供着你們一家吃喝,你往我媽身上潑髒水,你現在還要來氣姨媽,你也太不識好歹了。”
顧氏指着文雁大罵道,“你有什麼臉來說我,你那點事指望大家都不知道呢。”
宏亮拉了顧氏一把,“媽,我們不是來讨論這個的。”
曉永生氣地說,“這是金家,不是你潑婦罵街的地方。”
宏亮生氣地瞪着曉永,“你罵誰潑婦!”
金喜皺眉道,“行了,都别吵了,這既是你們跟宋家的事情,跟我是沒什麼關系的,這兩個孩子也是不清楚情況的,你們朝我嚷嚷,那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顧氏罵道,“跟你沒關系?堂年這些年為你們金家、宋家幹了多少肮髒事,你們用完了人,吸幹了他的血就要像破抹布一樣丢掉嗎?”
金喜哎呦一聲叫道,“真是聽不得了,我是待不住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文雁勸道,“姨媽,他們吵的勢頭這樣厲害,要打起來了,我可攔不住。”
金喜笑道,“要你攔什麼,你既害怕,跟我一起走了便是。”
文雁急道,“不是這樣說,金叔叔也是我們的家人,現在他遭了難,我們也應當出一份力。”
“你出力也沒有用,隻有這宋家人發了話,保定這事他們管的,人他們也能護的,這事才算解決一點。”
曉永歎了一口氣,“這件事也不是我們不想管,實在是不好管,一邊是我二娘和四弟死于非命,一邊是金叔叔被當作嫌犯抓了起來,我要幫二娘那頭,對不起自家親戚,我要幫了金叔叔那頭,爹更要懷疑我媽...”
金喜聽到這咳了一聲道,“我也知道你為難的,你爹那樣的人是很讨厭别人去講關系尋方便的,現在出了這麼大一個人命案子,又是他自己身邊的人,他更不肯你去徇私,說一些好話了。”
宏亮冷笑一聲,“真是不許徇私嗎?隻怕是關系不夠硬罷了,要是出事的是你自己的家人,你怕不會以一句實在不好管應付過去吧。”
俪芸眼睛一瞪,“案子不是我們犯的,人也不是我們抓的,你就是尋了我們十個錯處又有什麼用呢?再說了,爹也并不會平白無故抓人,他必然是掌握了一些證據,隻是這些證據不好叫我們知道。”
宏亮哼的一聲,“我不相信我爹會害人,我要親自去南城一趟,調查清楚情況,還我爹一個清白。”
曉永懷有心事,怕他到南城去真看出什麼來,勸道,“這你又太認真了,我昨兒個剛和家裡通了電話,我得知媽那邊有在疏通關系,救人這事不至于說是沒有希望的。”
俪芸說,“我們就是因為南城有土匪亂子不敢待才跑回來,你怎麼還要主動過去,萬一你人沒搭救出來,自個又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們怎麼面對金叔叔。”
顧氏聽了有些猶豫,一隻手握着宏亮,眼睛巴巴地看向他,宏亮捏了捏顧氏的手,以示安慰,轉頭對曉永夫妻哼了兩哼,“你們不必再說了,我自己要去,一切後果由我自己承擔。”
文雁也是不主張宏亮去,因為和宏亮關系不怎麼好,便不開口,隻看向金喜,希望她能說些話。
金喜聽了他們幾個人說的話,點頭道,“為什麼不去呢,人家老子有難,應該去的。”
文雁聽了有些詫異地看向金喜,金喜拍了拍文雁的手,對宏亮說道,“你到了南城找到宋家,就盡管鬧,鬧出出息來,叫宋家把你一起抓到監獄裡,和你爹一塊兒蹲着,叫你媽在家裡嚎破了喉嚨,哭幹了眼睛才算好呢。”
金喜這話雖然也是有些勸谏的意思,然而話裡頭譏諷意味太過,叫在場的人聽着都很不舒服,衆人沉默了一會兒。
這時候,小青快步走了進來,沒有察覺到屋内緊張的氣氛,歡歡喜喜地嚷道,“小姐的爹娘來了,小姐快看看去。”
文雁心中一喜,叫道,“真的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