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賣糖畫的攤子前,桂花突然停下腳步。
“夫人,這糖畫可好吃了,您要不要嘗嘗?”
我見她眼中滿是期待,便笑着點頭:“好啊,那就一人來一個吧。”
攤主見我們停下,連忙熱情地招呼:“夫人想要什麼圖案的?有兔子、老虎,還有龍鳳呈祥呢!”
我看了看攤子上的糖畫,笑着問桂花想要哪個。
“小兔子。”
“老闆,一個兔子和一個青蛙。”
攤主手腳麻利地開始制作,不一會兒,一隻栩栩如生的糖畫兔子便遞到了我手中。我接過糖畫,笑着遞給桂花:“吃吧。”
桂花接過糖畫,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低聲道謝。
待我的青蛙做好後,我二話不說,一口咬斷青蛙的頭。
對上桂花錯愕的眼神,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我們再逛逛。”
回到信州府,管家見我們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夫人今日逛得可還盡興?”
“桂花帶我逛了不少有趣的地方。”
管家聽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人已經處理完公務回府,正在房裡換衣服。”
敞開房門的屋内,顔卿正端詳手裡一隻精緻的木雕盒子。
脫下官服的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整個人顯得清雅如玉。見我立在門外,他揚起唇角放下手中的木雕盒子,走到我面前。
“今天去了胭脂鋪?怎麼沒給自己添置一些?錢不夠嗎?”
“不是不是,是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太刺鼻了。”
他輕輕一笑,擡手替我理了理一根翹起的發絲。
“還吃得下嗎?或者,我帶你出去走走。”
“吃!吃了繼續逛!”
我笑着跟在他身後走出府門。
傍晚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燈火輝煌,信州的繁華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緻。如此盛況一定是他的功勞。顔卿走在我身側,時不時側過頭看我一眼,眼中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
顔卿領我去的酒樓名叫醉仙樓。不僅味道好分量足,最主要他家吃飯還能免費看戲。酒樓老闆專門請了信州最厲害的戲班子駐場,一月之内天天不重樣。
雅間内,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肴。顔卿為我夾了一塊醉蟹,語氣溫和:“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我接過醉蟹,嗦了一口,想不到還有酒香。我驚喜地擡起頭,他見我的表情淺淺一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舞台上今日的劇目落下尾聲。我們和全場食客一起為戲班子獻上掌聲。
夜色漸深,醉仙樓外的燈火依舊輝煌。
顔卿起身,朝微醺的我伸出手輕聲說道:“我帶你去河邊走走”
我重重點了點頭,搭上他的手掌。
明明隻是小小一壺酒,我竟有了醉意。若不是顔卿扶着我,恐怕出不了醉仙樓就先摔了。
顔卿說的河邊,是信州最繁華的地帶,璀璨天城笙歌不斷。畫舫上的姑娘彈着琵琶,唱着小曲兒。橫跨河道的石橋上布滿了挂滿彩燈的架子,以及來來往往的戀人。
忽然想起了光州的彩燈節。
我輕輕扯了扯顔卿的衣袖。
“我之前在光州看了他們的彩燈節,可熱鬧了。”
顔卿笑了笑。
也不曉得是笑我醉酒後說話的語氣還是笑我居然幾杯就醉了。
“一開始,光州的彩燈節本取名千燈節。你可知為何改了名?”
改名?好像确有此事,聞笙同我說過。
“好像是說,和别處的千燈節撞了名,所以改了?”
“對。”
人流逐漸變多,顔卿拉近和我距離,手背不小心蹭到我的手臂,又立馬收回。
“千燈節在信州已有千年曆史,本是當地人過去祈求風雨的祭祀活動……”
後面顔卿還說了很多,但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眼睛始終盯着那隻被我燙開的手。
等顔卿喚醒我時,自己不聽話的手已經抵達對岸,握住了那隻滾燙的手。
“牽……”
我沙啞着嗓子,抿了抿唇,擡眸望向他深邃的眼眸。
“夫妻,不該牽手嗎。”
自知我失憶重生後,顔卿從不提及過去,也從不問我是否想起了什麼,隻是默默地照顧我,陪伴我,好像從來都是如此,沒有誰離開,也沒有誰忘記了過去。
顔卿整日忙于公務,隻有休沐日得空陪我出遠門。
“無聊無聊真無聊,醫書看完看藥書。擡頭見花低見草,忽然想吃……花、生、糕。”
我擡了把竹椅放在房門口的院子裡,背靠扶手腿挂椅背,百般無聊。
選了個最偏僻的房間,好處便是無人打擾,壞處便是過于清淨。
除了走後門的人,幾乎沒人會從我這兒經過。哪怕我沖上大街,随機挑選一位幸運兒揍他一頓再回來,府上也是無人知曉。
“神器啊神器,快給點提示,讓我幹點什麼吧。否則,我要成廢人一條,原地腐爛發臭了啊啊啊啊……”
白梅步搖被我抛上天空,落下接住。抛起又落。
“你快顯靈啊!否則我就把你拿去賣了!”
如此被我玩弄,神器依舊不搭理我。
“是不是換了個造型,你就變懶了?以前好歹還從夢裡帶點東西來,現在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