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第幾宮。
被關禁閉後,日子過得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别。我百無聊賴地趴在窗邊,望着外頭的雲卷雲舒,心裡卻像被貓抓似的難受。
大哥和三哥最近都不曉得忙些什麼,好幾日沒見到人影從我窗外路過。大姐正愁着應付爹爹安排的與各路神仙的相親。整個蓬萊第幾宮隻有我一個人,還不許我出門!
我不活了!
二姐的寝殿與我的相隔不遠,見她正好出門,我立馬叫住她。
“二姐!救我!”
我一個閃動到她身邊,挽上她的手臂,可憐巴巴地自下而上望着她。
“我怎麼救你?爹爹關你禁閉是你活該,好好回房待着吧。”
不愧是神界唯一一座冰山,對親妹妹都如此冷漠。
“你不救我,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關禁閉而已。又不是罰你去做苦力或者投到豬身上體驗幾天人間疾苦,哪裡要死了。”
好耳熟的懲罰?
“摸不到男人,我這雙手它……它要廢了……”
我猛地擡起雙手,驚恐地瞪大眼睛盯着它們。
“……我看你已經廢了。”二姐歎了口氣,毫不留情甩開我的手,朝門口走去,“别找我,我這幾天正煩着呢。”
我小跑着跟上她,神不知鬼不覺地,不就可以出門了嘛。
“和枕書君的婚事嗎?”
“你還提!”
二姐突然停住腳,在即将跨出門檻之前。她知道,爹爹設下的禁足令是不許我跨出門檻。
“對不起二姐!”我讪讪笑着趕緊道歉,又忍不住好奇,“枕書君那麼英俊、四大仙男,你到底是哪裡不滿意啊?”
枕書君是仙界公認的美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如玉,氣質清冷如月。這不,剛到适婚年齡,仙界各家的仙子們便紛紛動了心思,托人打聽枕書君的喜好,甚至有些膽大的直接上門提親。可惜,枕書君對這些熱情似火的追求者始終保持着距離,禮貌卻疏離。有人說,他是心系修煉,不願被兒女情長所擾;也有人說,他早已心有所屬,隻是那人還未察覺。
“我看不慣他對我唯唯諾諾的樣子,一點不像個男人。”
二姐抱臂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跨出一步。
“嗯——有沒有可能,整個仙界的男人都怕你?”
“我很兇嗎?”
“不,一點也不。”
“我很可怕嗎?!”
“不不不,一點都不可怕。”
“二姐不可怕,何來懾魂天女的稱号。”
這句話是突然從身後傳來的,我和二姐一同望去。
“西雨?”
他不是該在天工府替爹爹辦事嗎,怎麼在家。
“懾魂天女?那是什麼?誰給取的?”
“咳,我不能說。”
“……”
我狡黠地戳了戳他,“不會是三哥取的吧?”
“我敢嗎。”西雨清秀的臉上露出無奈。
“諒你也不敢。”
打趣完畢,我又想起他今日不該在家,問道:“爹爹交代你的事做完了?”
“告一段落,隻要是來通知二姐,爹爹正生氣呢,要你立刻滾到他面前。”
滾字說得格外用力清晰。
“……”二姐沉默了片刻,随即聲音陡然提高,“那怎麼你不早說!”
然後一個箭步跑沒影了。
我還是沒能渾水摸魚溜出去。
計劃失敗。
“三哥是故意拖延時間通知二姐的嗎?”
“嗯。”
“……壞西雨。”
“怎麼不繼續唱了?你自創的壞西雨歌。”
“今天沒心情。”
“因為關禁閉的事嗎?還是……因為男人?”
“兩者都有才最煩人啊。”我哀嚎一聲,雙手捂住臉,“被關禁閉摸不到男人,書也被爹爹沒收了,我不活了……”
大哥從人間帶回的數百本禁書被爹爹全部沒收就丢火山坑全焚燒了。
“仙界就沒有你喜歡的嗎?”
“大家都是神仙,擡頭不見低頭見,我不想幾千年幾萬年都被人說閑話。”
“那就找知曉的人。”
“除了你們,沒人知道我此事。”
“豈不正好。”
“嗯?什麼正好?”
我擡起頭,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心裡隐隐覺得他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