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詩尴尬回頭,對上大家質疑的目光,尬笑地從兜裡掏出發夾,幹巴巴地解釋道:
“也許是剛逃出來,精神狀态有些不佳。”
林詩打開箱子,開箱的那刻,藏在箱子裡的灰塵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一股腦地跑了出來,裡面沒有什麼東西,隻有一些已經落了灰的衣服,還有一些泛黃的書籍。
“看來并沒有什麼線索嘛,害我白開心一場。”李一婷嘟囔起嘴巴,順勢靠在陳嵩的身上,陳嵩也配合地彎下身子,讓她更舒服一點。
“那我們再找找吧。”魏林聰和孫怡率先走出房門直到這個房間隻剩下林詩,她打開箱子後便退出去靠着牆上,手背在後面,微笑地看着他們的舉動,蘇錦也從剛開始就注意上她,難道她對這個箱子不好奇嗎?
對上蘇錦的目光,林詩笑得坦然:“你先去外面找吧,我在這兒收拾一下。”
蘇錦隻好點頭,走出房間,才發現大家都在門口等着,目光嚴肅地看向蘇錦。
蘇錦無奈點頭,看來大家都看出來眼前的林詩根本就是冒牌貨。
“說了這是她的夢境,她是可以自由變動形态的。”陳鶴頗為抓狂地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變成黃燕那樣吧?”顧玉露出擔憂地神色。
“看來,我們要快點出去才行了。”
看到大家夥都出去了,林詩把手上的那本破舊的田畝冊拿出來,猶豫再三後,還是放進自己的背包裡。
這裡大家都已經找遍了,想來并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幾人決定先離開這裡再打算。
回到村口時,太陽已經西沉,意味着這一天即将過去,時間的流逝,在每個人的心中敲響了警鐘,距離秋收大典隻有三天了。
經過一大片的麥田,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房屋,互相告别回家,蘇錦和林詩走進屋裡,一切如常,還保持着他們剛走留下的樣式,孩子在屋裡玩累了,已經沉沉睡過去。
蘇錦觀察着“林詩”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哪怕是已經出來之後仍不肯放下那背包,想來,裡面有什麼東西。
“林詩”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柔柔地一笑,開始在廚房裡忙碌起來,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序一樣。
“你之前一點也不喜歡下廚,每次都是因為有孩子看着,但總少不了抱怨幾句。”蘇錦看着她,眼神裡盡是冷漠。
“林詩”做飯的手一頓,面露不悅但很快換了幅嘴臉,面帶着笑容走過來:
“我隻是做習慣了,雖然我每次抱怨,可是最後不還是我動手的嗎?省掉那些抱怨的話語,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對你我都好,不是嗎?”說話間,她将一盤生黃瓜片端上來,在他耳側,說出最後一句話;氣息都噴在他的耳側,他的耳垂很快就發燙起來,而人還一本正經坐在那兒,内心早已暴露無疑。
“林詩”覺得有趣,勾起一抹笑,像隻玩弄人心的狐狸,冰涼的手捏住他的耳朵,在指尖摩娑把玩着,直到蘇錦忍無可忍的站起來,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
“你根本不是她。”
“林詩”追了上來,眼神魅惑,佯裝跌倒進入懷中,手撫上臉還不安分一路向下:“我可以是她。”
蘇錦及時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甩開,手裡還拿着“戰利品”,“林詩”的包不知何時已被打開,而那兒她想要藏起來的東西,此時已不在她手上了。得知被耍了的“林詩”恢複冰冷态度:“果然,這世上的男人呐,真是靠不住。”
蘇錦看到封面,寫着“田畝冊”幾個大字,就想起了他們之前獲得的線索,好像對上了,沒等蘇錦翻開,靠牆的“林詩”身後的影子開始變成一條條觸角般的形狀,她的聲音尖厲又低沉,裡面像似有滔天憤怒:
“把那個給我!”
房屋過于受限,蘇錦四處躲閃跑出去,門外還有魏林聰他們早早做了接應,看到他出來,衆人欣喜:“拿到了嗎?”
“嗯。”
沒時間寒暄,幾個人四處躲避着姚玉的攻擊,好在,外面過大,加上幾人早就部署好了,甩掉姚玉倒也不難。
蘇錦這才拿出那本冊子,攤開給衆人看:“這就是她藏起來的東西。”
“半田村的田畝冊?這個有什麼作用嗎?姚玉至于這麼寶貝着?”陳鶴看着已經翹邊發黃的小冊子有些不解,傳給下個人。
“看内容就明白了。”魏林聰翻了幾頁,“王老二上交五石上好的新谷,而上交朝廷卻隻交了三石,這不也是個案,而是每家每戶基本上都貪了點。”
“百姓那麼辛苦收獲,本來上面要征收就已經吃不上,還多交,這些百姓怎麼活下去?”
“現在,我們要找到到底是誰做的,為什麼這樣做?”魏林聰沉思道。
“我們現在首先要搞懂的,”蘇錦看向不遠處姚玉嘶吼的聲音,“這個房間的房主人是姚玉,還是另有其人呢?”
“你懷疑…”魏林聰深吸一口氣,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孫怡捂住嘴巴。
冷靜下來之後,他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姚玉抓狂聲音停止,四周隻剩嗚咽的風聲,在他們身後那條小路上起了濃霧,伴随着腳步聲還有極為清脆的鈴铛聲和波浪鼓的聲音,隐隐約約看到了一個長長的隊伍,為首的人帶着五顔六色的大花面具。
面具上用殷紅的顔料勾勒出,上揚的眼就像是在笑,随着他的步伐,面具上的那些水晶吊墜也随着搖晃,他赤着腳,腳腕處手腕處都挂着金色鈴铛,用紅繩綁着,然後緊随其後的是村裡的孩子,他們有的閉着眼,有的睜着眼,都處于睡眠狀态,但手和腳仍然不受控制的,跟着隊伍裡的步伐,實在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大家都捂住嘴巴,避免發出聲音,希望他們能快點過去,李一婷沒注意草叢裡有一個蟲子,下意識地尖叫一聲,鈴铛聲戛然而止,為首的面具人看了過來,那雙用紅顔料勾勒的眼睛正在盯着他們,好像在笑。
下一秒,消失不見,大家松了口氣,危機好像解除了。
“啊啊啊啊~”伴随着尖叫聲,陳鶴從另一側草叢跳出來,那聲音堪比男高音,其恐怖程度和剛才見到的詭異場景不相上下,難分伯仲,要把大家的心緊緊揪在一起了。
“怎麼了,”顧玉一個暴扣,有些忍無可忍,“不要叫好嗎?大晚上吓死人了大哥。”
陳鶴蹲在地上吃痛:“草叢裡有人!”
“誰?”蘇錦眯起眼,望向陳鶴之前待的那個草叢處:
不一會兒,孫怡叼着棒棒糖給拖了出來:“是楊帆。”
“楊帆?”所有人這才有所回憶,也不怪他們記不住,老實而又沉默寡言的楊帆在餐桌前隻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