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彌也忍不住笑開,有點可惜地把仙女棒塞進于清晗手裡:“那我們買完水回家吧。”
“好。”
倆人收拾好剩下的東西,拎着袋子和毯子走出沙灘。于清晗手中的煙花已經燒盡,跟着袋子被扔進垃圾桶,雜彌去海倫斯買了兩瓶水回來。
她們留下的腳印一個早上就會被風吹幹淨,無人會知道她們幹了什麼。
起初她們真的是這麼想的,可坐在車裡和司機對視的時候,就有種莫名偷情的心虛。
大概是為了解悶,司機見是兩個女孩子,便熱情地聊起天來:“這倆個女娃娃長得真讨喜,還好是你們啊,我剛接單的時候還在想萬一是哪個醉漢進來在我車裡吐了該怎麼辦。你們是來看來看海的吧,一般來這裡的女娃娃都是來拍照的,這麼晚注意小心一點。”
剛才的尴尬一下被三兩句輕易化開,倆人不約而同地喝了一口水,就着司機的話往下編。
于清晗:“确實,海邊拍照好看。”
雜彌:“對啊對啊,看着簡單沒想到還蠻難拍的,我們試了好久才能拍出那種感覺。”
司機:“诶,你們有沒有買那個仙女棒,我看那些女娃娃拿着那個拍得可好看咯!最近有個很流行的詞叫什麼?哦對!氛圍感!”
“咳。”于清晗嗆了一口水。
司機:“诶,沒事吧,是不是我開太快了,要不我開慢點?”
雜彌幫于清晗解釋:“沒事,她就是喝水喝得太快嗆到了。”
她在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接上剛才的話茬:“當然買了,我買了一把。”
“咳!”于清晗嗆得更厲害了,藏在後座有點惱地睨着某人。
司機關心地問道:“哎呦呦,這怕不是被凍感冒了,你回去多照顧一下你朋友。”
“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雜彌凝視着于清晗泛紅的眼尾應下,尾音有些輕佻。
司機怕于清晗再咳下去,之後三人就沒有怎麼再說話了。
平安抵達目的地,兩人關上車門,和司機說了聲“謝謝”,回家的路上一聲不吭。這種情況一直到兩人進入房間才有所緩解。
吹了一夜海風的腦袋有點發疼,加上剛才在車上發生的事,于清晗抛下一句:“你先去洗澡。”随後賭氣似的丢下雜彌開始燒水準備泡面。
“主人,我也要吃。”雜彌撒嬌似的喊了一句就迅速找出自己的換洗用品走進衛生間。動作一氣呵成,像有預知能力一樣順利躲過了于清晗的眼神攻擊。
雜彌洗得很快,出來的時候水汽彌漫,她搓着濕漉漉的頭發,一下就聞到了泡面的香味:“好香。”
“泡面被吃完了,剩下的碗你去洗。”于清晗說下一句就冷漠地端着自己的換洗衣物走進衛生間。
完了,主人好像真的生氣了。
雜彌有些後悔地拿起吹風機,準備吹完頭發就去洗碗。結果還沒開始吹,就看見餐桌上被盤子倒扣蓋住的碗。
她走過去打開,嘴角揚起。碗裡是還溫熱的泡面,桌底的垃圾桶裡還殘留着吃過的泡面桶,一看就知道于清晗在吃泡面前特地分了一部分出來留給自己。
雜彌坐下,嘴上吃的是泡面,腦子裡卻回味着于清晗唇齒間的甜味。
還想嘗……不過現在首先要把主人哄好。
浴室内,汩汩水流沖刷着于清晗的身體,水溫有點燙,剛好可以驅散海邊帶來的寒氣,渾身上下都舒服暢快許多。
洗完全身卸完妝,于清晗的腦袋不怎麼疼了。她把雙手支在洗漱台上,複盤今天發生的事,有些自責。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對很多事都敏感起來。剛才她确實是有些過激了,明明是司機先提出的仙女棒——
啊——仙女棒!一想到這個,于清晗腦子裡就不自主的重播那些旖旎的畫面,她居然表白了!還親了雜彌!!!
思緒又變得雜亂起來,她把手放在臉上,像揉面團一樣胡亂揉了一下,将自己剛才冷漠的态度串聯起來,内心無能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感覺自己那麼不負責啊!算了,出門道個歉吧。”
她一邊思考措辭一邊拉動把手,擡眼就撞見雜彌一臉殷勤地向她跑來:“主人,碗已經洗好了,我來幫你吹頭發吧!”
這個發展是不是太不對勁了?!!
剛要說的道歉卡在喉嚨中間,等于清晗緩過神來,她已經坐在椅子上接受着雜彌的吹頭服務了。
雜彌吹得很謹慎,一會兒問這個風力是不是太大了,一會兒問這個溫度會不會太高。對這方面于清晗沒有很高的要求,隻是含糊其辭應着可以。
雜彌手法輕柔,手指穿過于清晗的頭發,不時擦過頭皮,跟按摩一樣。要不是吹風機的聲音在于清晗耳邊吵着,她都快要被吹得睡過去。
“對不起。”
“主人對不起。”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雙方定住,都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向自己道歉。
雜彌先一步開口:“主人先說。”
于清晗整理了下措辭,繼續着剛才未說完的話,聲音少見的有點軟:“我不該在親、親你之後對你莫名發脾氣,我錯了。”
于清晗全程低着頭,聲音在說到“親”這個字的時候幾乎都變成氣音。
該死的主人好可愛!
雜彌聽到于清晗聲音的時候心都化了,借着吹頭發的時機寵溺地在頭頂多搓了幾下:“所以主人是為什麼生氣,是因為我逗得太過了,還是因為某個字觸碰到了主人的界限,說出來我會改的。”
“其實也沒有生氣。”
“嗯?那是因為什麼?”于清晗頭發不算很長,很快就吹好了。雜彌把吹風機收好,拿出梳子理順頭發,俯下身把梳子和吹風機放在桌上,偏過腦袋與于清晗對視。
“不着急,主人先慢慢想吧!我先去刷牙。”說罷雜彌轉身離開。
雜彌好像每次都是這樣,話說到一半讓她自己想問題。
于清晗無奈地把臉又揉了一遍,發現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彙形容她的情緒,索性回到床上躺着。
雜彌刷完牙出來,順手把房間裡的燈關了,靠手電筒的光回到床上。
“主人想到了嗎?”
“沒有。你覺得是什麼?”
“主人,我能親你嗎?”
雜彌又在說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了。
“可、可以。”
雜彌夜裡的視力比較好,加上窗外的天色已是蒙蒙亮,這兩個條件足以讓她精準地鎖定于清晗的唇。
唇瓣相貼,于清晗的胸骨上窩在喘息間變得明顯。
雜彌這次吻得激烈又短暫,輕爽的薄荷味長驅直入,在口腔中強勢地糾纏攪動,像是隻準備留下印記般,吻到呼吸紊亂的程度就戛然而止。
于清晗沒有料到這一切結束得這麼快,還有些意猶未盡,就聽見雜彌低啞的聲音:“還可以親嗎?”
雜彌看見于清晗不可置信的眼神,有些感歎她的遲鈍:“現在的感覺和在車上一樣嗎?”
于清晗覺得雜彌越來越奇怪了,但還是比較起兩個時間段的情緒,點頭應下。
“那就是了。主人,你在害羞。”是陳述的語氣。
“主人,既然我幫你找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你能回答我的上一個問題嗎?”
于清晗真的被雜彌繞暈乎了,還沒有從上個吻中緩過來就要想另一個問題。
上一個問題是什麼來着?
“還可以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