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雜彌的身份後,三個人如她們所想,不僅沒有對外宣揚雜彌的事,反而告誡她們千萬不要把事情告訴給更多的人,以後要是發生什麼麻煩,她們會站出來幫雜彌解釋。
舒話傳來一個喜訊,說可以托家裡的關系幫忙給雜彌制造身份,那樣她就可以擁有普通人類的權益在這個世界生活。不過要花點時間,大概在年後會把事情辦妥。
新一年的開始幾天都過得相當順風順水,日子很快來到于清晗回家這天,由于雜彌的身份還沒下來,所以于清晗選了新推行的附加寵物專座的“特等座”回家。
從學校到家坐飛機需要兩個多小時,不長不短,按照舒話的猜測,于清晗應該會選擇小睡一會,那樣眼一閉一睜就到了。
可事實恰恰相反,于清晗根本沒有任何心情睡覺。
于清晗覺得,情緒是可以像香水一樣被感知到的東西,好比現在,機艙内幾乎每個人都散發着令人輕松愉悅的氣味,而她是其中最格格不入的一個,她必須壓抑藏匿起自己的情緒,才能讓自己顯得沒那麼突兀。
或許…她不應該回家。
女人像被打撈上岸的魚一般陷進靠墊,長長的眼睫似枯敗的樹葉垂落着,蓋住失去光彩的桃花眼。她遙遙望向舷窗外棉花般的雲朵,甚至生起打破窗戶跳進雲裡的沖動。
雲才不會接住她。
于清晗自嘲地想。
明黃的陽光一如平常地眷顧她,可感受與之前截然不同,于清晗覺得身體在被一點一點地抽幹水分,甚至有了幹枯的迹象。
安全帶的撞動聲喚回女人的意識,于清晗轉頭,看見裹了層絨毛的貓掌像要破出土壤的萌芽一樣伸向自己。
變回貓型的手臂太短,雜彌被束縛在座位,即使探出上半身到極限也夠不到于清晗。
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于清晗有點好笑地伸出手,放在雜彌的肚皮上。雜彌不再折騰,四隻肉墊捧着于清晗的手就放進嘴裡舔。
雜彌舔的很細緻,大概是怕舌頭上的倒刺刮破于清晗的皮膚,她舔一下就換個地方,沿着指尖到掌心的紋路每處照顧過去。軟軟的舌頭滑過皮膚,攜帶細微的痛感,像輸營養液一樣讓于清晗的身體重新恢複到舒爽的狀态。
小貓舔一會就拿自己黑黢黢的眼珠子擡頭看向女人,幾次下來,小貓發現女人的狀态有所好轉,便也不再舔舐,隻是維持窩身的姿勢把女人的手塞在自己懷裡。
雜彌知道于清晗聽不懂自己說話,便乖乖地不說話,隻是用自己的眼睛與她進行眼神交流。
幹瞪着眼很累吧。
離飛機落地還有一個多小時,于清晗抽出手摸了摸雜彌的頭,又撓了撓她的肚皮,最後停放在懷裡。
“我沒事了,手就放在這裡,你先睡吧。”
見小貓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于清晗另一隻手拿起手機設了鬧鐘,寵溺地說道。
“我們一起睡。”
得到想要的回答,小貓揉了揉懷裡的手,安心地閉上眼睡去。
睡着的小貓實在太乖了,于清晗沒忍住又摸了一下,随後跟雜彌一起進入夢鄉。
沒有人來接于清晗,她是一個人背着貓包拖着行李箱回的家。
回家後,于清晗收獲了堪稱盛大的迎接。
爸爸,爺爺,奶奶都在樓下等她,對她噓寒問暖。
于清晗到的時候是飯點,剛好有充足的時間供他們聊天。
這頓飯女人吃得格外拘謹,談話在剛吃飯就變了味。
“真的跟你媽一模一樣,口味那麼重,打小就要加鹽。對了,我最近在電視上看到你媽了,你記得提醒她減減肥。”
“你是不是又染頭發了,這次染得比上次稍微順眼一點,下次别染之前那個顔色了,省得鄰居問我你家孫女是不是坐台女。”
“怎麼耳洞打在這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和别人特别不一樣,衣服也穿成這樣,不能跟鄰居家的孩子學學正常一點嗎?”
“大學真是白讀了。怎麼還養了貓,自己都管不好還想養貓嗎?诶,你打算什麼時候找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