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曉,子宴松了口氣。
他轉頭對睜開眼的神子禀報道:“神子,是曉。”
曉站上閣樓,朝神子走來。
“神子,屬下回來了。房間已經收拾完畢。”
神子點點頭,誰都看得出來,神子并不在意這些外物。
曉也不在意神子這種态度,他走到神子膝邊蹲下,輕聲道:
“神子不妨下去歇息試試。”
曉的瞳孔很深,黑漆漆的,本應很吓人。
可當他認真仰視着面前的少年時,就好像是他的世界裡隻有神子一人。
這副姿态一點也不谄媚,相反,這肉眼可見的專注和虔誠令人動容。
就連子宴看了,也覺得曉是真的把神子放在心上了。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
神子救了那麼多人,隻有曉表現得這樣貼近神子。
好像他早就見過神子,并且熟識。
子宴越來越懷疑曉的來曆,可他覺得自己不應該主動揭穿。
還是保持現狀好了。隻要曉沒有異心。
面對曉的提議,神子往閣樓外面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對曉點點頭。
曉的嘴角勾了勾,慎重地牽起了神子放在膝上的手。
子宴:……?!
盡管曉的動作很慎重,子宴仍覺得此舉冒昧。
神子……
行吧,神子沒表示,他就當看不見。
他看着曉牽着神子的手下樓,自己則默默跟了上去。
回到神子的房間,子宴沒有直接停在門口,而是跟着進去了。
他要檢查下,曉到底做了什麼改動。
房間确實……變得順眼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的房間是冰冷的整齊和華麗,現在則多了許多人氣,很容易讓人放松。
房内擺了新鮮的花盆,一朵花插在琉璃瓶裡,被放在桌子上。
書架堆了一些新書,不隻是之前少量的神書,還多了别的門類。
拉開衣櫃,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滿了一排衣裳。
一半搭配繁複的白色,三成樣式不同的黑色,還有兩成藍、青、墨綠等雜色。
曉怎麼會這麼準備?
明明神子更适合黑色。
就像此刻,黑色鴉羽般的衣袍柔順地垂在神子的腳邊。
純正的黑,适配神子身上無可掩蓋的陰煞之氣。
白色怎麼能行呢?
子宴檢查完,對曉短時間内就做了那麼多改動暗自佩服。
他有點相信曉是真的什麼都會了。
他看向神子,忽然覺得神子落在曉身上的目光有點特殊。
就好像……
他一時說不上來。
“神子,有什麼要改的嗎?”曉問。
神子看着曉,搖了搖頭。
這次搖頭,不再是之前那種對外物不在乎的态度了。
而是無話可說,沒有什麼要改。
子宴明白了,剛才神子的目光,不再像是第一次認識曉了。
至此,曉對神子的态度和神子看曉的目光,好像有了一個共同的來源。
那是他不知道的過去。
子宴心中微微顫動,他發現了神子和曉的秘密。
不,不算是秘密。
曉沒有想過要完全地遮掩。
不然不會做得這麼明顯。
“神子,屬下有話單獨與您說。”曉對坐在椅子上的神子道。
子宴看了曉一眼,又看向神子。
神子對他颔首,他默默退了出去。
神子看向曉,曉緩緩道:
“神子,屬下還有一個秘密未曾告知。”
曉彎下腰,忽然湊近神子。
“其實,屬下的血很特殊……”
曉靠得有點太近了,神子正要推開他,就聽到曉誘惑的聲音:
“喝了有好處,神子要試試嗎?”
曉的話音落下,一股濃郁的香氣忽然從曉身上冒出,像是忽然被釋放,猛地直撲神子的鼻尖。
神子瞬間紅瞳倒豎,如同他父親的眼睛那般。隻是二者顔色不同。
那本來推在曉肩膀上的手一把扯過曉的衣領,将曉的身子扯低。
曉被拉得差點跌倒,但實際上,他的一隻手穩穩扶着椅子把手。
他偏着頭,将因緊繃而冒出青色血管的修長脖頸刻意袒露在神子面前。
他保持着艱難站立的姿勢,好方便神子下口。
神子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扯着他的衣領,一口咬在了他的頸側。
皮膚被咬穿的瞬間,曉隻是眼睫顫了顫,連神色都微變。
鮮血逐漸被吸入少年的口中,滾下喉管,曉的神色反而越來越輕松。
他的眼中顯出點點的笑意,有一絲吊詭的滿足。
房間裡異常寂靜。
隻有細微的吞咽聲昭示了這裡正在發生點不尋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