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村子,吾朗喝醉了也不會礙事。如果遭遇外敵襲擊,有着柱間與斑扛着。再不濟,宇智波火核、千手桃華、宇智波泉奈與千手扉間也能夠到戰場上幫忙。
這天的晌午。宇智波田島與千手佛間在非正式的私人聚會上,異口同聲的說他們會在五天後的村落第一次全族會談中推薦‘旗木吾朗’出任村子的第一任‘火影’。
這般表态實在把對權力沒有絲毫欲-望的吾朗吓得夠嗆。
……他一回家便開始喝酒了。
說也奇怪。陽葵嫁的旗木家家主,很敢立訂一些旁人不敢說出口、甚至連在腦海裡想象都不敢想象的目标,卻對于背負名号一事,畏縮得要死。
……不過這大概就是吾朗可愛的地方。
伴随着即将成立的村落所建造的嶄新的屋子──旗木邸宅,此時仍散發着喬木的香氣。
陽葵悠哉的端着一碗醒酒湯,走過灑落着月光的緣側回廊。
──湊巧的是,她看見扉間離開了書房的方向,從她家的院子裡翻牆離去。
扉間一頭的白發,在夜晚時分、總是比其他人更顯眼些。
……這真是古怪了。
陽葵有些莫名地想:這個時間點,扉間怎麼會到家裡來?吾朗怎麼也不通知一下?
她走到敞開了拉門的書房外面。
手裡還端着那一碗仔細用切碎的生姜煎煮的醒酒湯。
吾朗一定是她尚在十幾米之外,便聽見了她的腳步。
那個銀發藍眼的男人頭也沒回。陽葵才跨過門檻,他就異常陰沈地朝她說道:
“──扉間知道了。”
陽葵一雙眼睛眨也不眨。
她盯着她的丈夫的背影。
吾朗的這句話,導緻太多念頭從她得腦海裡一閃而過:扉間知道什麼了?
……他知道你一點也不想要擔任村子的火影,卻恐怕就要當上了嗎?
……他知道你曾因為想讓千手一族的大部分權力流轉到年紀尚淺而且行事更天真千手柱間手裡,所以設計陷害千手佛間導緻他失去了膝蓋以上的左腿嗎?
……他知道你為了安排盛氣淩人的宇智波田島退居幕後,所以想辦法讓那個男人再也無法使用慣用的右手、奪去他練就了大半輩子的忍術,好讓宇智波斑承擔宇智波一族的戰場首席一職嗎?
……他知道你、有着能夠操控他人思維的能力嗎?
……他知道你那操控他人思維的能力,是這二、三十年下來,你能夠說服每一個冥頑不靈的人、獲得每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的青睐與信任的因素之一嗎?
……他知道你為此成功但也為此苦痛嗎?
……而你?
……對我說出這種話的你?
……有能力扭曲我的思維的你?
……明明有能力扭轉我的思維卻從來不影響我的判斷的你?
……在我壞脾氣發作的時候、永遠隻會選擇退讓的你?
……連一次也沒有親口将這一切告訴我的你?
……你、又認為我知道你的什麼呢?
“呵呵呵……”
吾朗仍然背對着她。傻笑的聲音此刻聽上去竟有些許的絕望:
“呵呵──哈哈哈哈、居然想推薦我當火影?佛間叔叔跟田島叔叔……都是笨蛋!笨蛋!”
她看不到旗木家的家主眼下是什麼表情。
那個男人背對着她,拎起身邊的酒壇子,繼續往茶幾上空了的酒杯裡添酒:“我、不可能是一個好的領導人……”吾朗喃喃道:“天啊、我這種人怎麼當好村子的影?”
“你當上火影是政治妥協之下必然會出現的結果。”
陽葵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丈夫的話:“你其實能夠理解吧?旗木家除了你之外,背後沒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戰鬥力。政治資本也十分有限。”
旗木吾朗的堂弟──旗木茂輝的資質平平。這還是在扉間與泉奈等人認真的教導他之後才獲得的成績。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旗木茂輝本身也沒有太多政治傾向,性格也十分敦厚務實。想必,他未來會擔任村子的忍者學校的老師,或者物資控管部門的維安人員吧?
在心裡這麼判斷着。陽葵在吾朗的身邊坐下。
她捧着醒酒湯放置在茶幾的邊上:
“田島先生本人的意向再也易懂不過了,他于公于私都不願意看見‘千手柱間’登上火影之位;佛間先生則擔心‘宇智波斑’成為了火影會因為其他宇智波族人的推崇而獨攬大權。能夠讓他們首肯的名單中隻有你的名字──‘旗木吾朗’處于令人放心的交集圈内。而這一點,對于其他忍族的族長來說,恐怕也是大同小異。”
“……陽葵?妳?這是……妳在諷刺我自作自受?”
旗木吾朗悲慘的趴在茶幾上。仿佛擔心擡頭會看見她臉上透出輕蔑的神色:
“我……我怎麼能當火影?在這一團亂的世界裡,我隻會說漂亮話……!”
吾朗的嗓音悶在他披着浴袍的手臂裡面:“騙騙幾個可愛的弟弟妹妹、唬一唬笨蛋義父義母、找一下大名貴族……籠略人心湊湊資金我還能做到!但像我這種人、我這種人──”
他的結巴,此刻,竟連在她面前也突然變得嚴重了起來:
“我──如果、如果這是RPG……遊戲或GalGame裡面、我──我絕對是早就會死于非命的……那、那種背景人物!面、面對着陌生人、我……我連說話、都說不清──”
“你覺得火影需要做到什麼程度?”
陽葵聽不懂什麼是RPG。她也不明白何謂GalGame與背景人物。
她輕輕的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打斷了丈夫自我貶谪的低語:“除了能把話說清楚,你心目中的火影應該辦到什麼豐功偉業?”
“……呃?能夠、讓更多人……可以發自内心的、微笑?”
旗木吾朗開玩笑的說詞越發虛弱,最後甚至有些猶豫不決:
“有辦法缺──确保更多的孩子……無論夾──家族或身世背景,都會順、順利的、長大成年?能夠耗──好好在會議桌上……與不同、勢力正經地交涉?建立良好的知──制度、普及教育與農務……然、然後,讓村子裡的人──忍族、盡量、擺脫大名的支配……”
“是嗎?”
陽葵突兀地向前傾身。
随着旗木吾朗一般,她也趴在擺放着酒杯與湯碗的茶幾上。
在丈夫耳邊,旗木陽葵不容置喙地反問道:
“除了不能在會議桌上口若懸河,你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難道還沒有滿足這些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