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咬了咬牙,嘗試重新組織自己的措辭:“你一直都──”
“我一直都什麼?”
他沒想到扉間會這麼毫無預兆地爆發了:
“我一直都不可能幹得好警務部門的工作?你需要聽到我親口說出這一句話?不然你永遠不會停止這種自我為中心的勸說?!”
啪地一聲。
書桌表面的紋理突然撕開了一道裂痕。
酒杯裡的陳釀,因為查克拉控制失誤的爆沖而迸裂飛濺了出來。
水滴灑落在房間裡的塌塌米上。
宇智波斑僵在原處。
他無法相信自己從千手扉間嘴裡聽見了什麼。
“我沒有警務方面的權限。”
扉間深深呼吸後開口道:
“我和你,我和泉奈、我和佐助……我和其他每一個族長的兒子都──”
……都不一樣。
“我在你眼裡的形象是怎樣的?”
扉間嗤笑出聲:“我是千手佛間最偏愛的談判助理?千手一族想要跟人交換人質的首選?籠絡人心時最該搬出來的一塊大餅?因為我擅長醫療忍術所以在消弭沖突時很方便?”
“等一下。”宇智波斑按着自己的太陽穴:“等一等,讓我搞懂你在說的東西……”
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的,宇智波斑看着桌子的另一端那個紅眼白發的男人:
“你是說,你從來沒有被賦予……?”
“我從來沒有被賦予賞罰族人的權限。”扉間冷笑着承認了:“沒錯。我相信無論這背後是否有着充分的理由。這都是必須被納入考量的因素。”
相形之下,千手桃華與千手柱間成年以後,便獲得了族長不在場時可以負責判定族人賞罰的權限。他們在這個領域,無疑取得過更多的認可,并且擁有更完整的職業履曆。
“我竟是一點也不意外你沒有注意過這個狀況。”
扉間控制了自己的脾氣。恢複了平常的表情:
“考慮到你通常都隻在乎你想要在乎的東西。我也許有必要把細節完整的告知你──基于站得住腳的理由,你的副部長首選是千手桃華。她既有資格也有相關經曆,政治地位上亦無可挑剔。她的族内權限毫無争議地足夠。你應該優先詢問她的意向。而不是我這種如果遇上千手一族内部糾紛可能會處理得有所疑慮因為他們不見得會服氣的人選。我說得夠簡單了嗎?”
宇智波斑沈浸在這意料之外的情報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扉間的問題。
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多年以前的景象:頭一次聽聞柱間的弟弟正在研究醫療忍術時,他也曾對千手扉間有過鄙夷之情。
在那個時代裡,不是每一個善于征戰的忍者,都可以了解這種研究的價值──也不是每一個深知其中利弊的人,都願意挑戰世俗的觀念,去追求他們心中更為重要的東西──大部分的人往往是随波逐流的。挑戰者總是必須承擔挑戰的後果。
“我明白了。”
宇智波斑斂了斂眼睛:“你的觀點非常清楚。”
“很好。”扉間颔首。
沒再說什麼。他随即動手整理桌面上的财務文件,恐怕是打算帶回家直接二審校閱。
“因為你說得如此詳盡,我理應把我的想法也告訴你。”
宇智波斑對着整理紙張的扉間說:“千手一族的長老團到底能多蠢,這在我選擇左右手的決策中一點也不重要。”
扉間厭倦的給了他一個‘你怎麼就是不死心’的眼神。
但宇智波斑隻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考量的是,具體人選在整個村子裡的綜合聲望。”
他說:“我希望,我的副手價值觀與我契合。我能理解他如何評斷是非,反之亦然。這樣一來,我們永遠不需要浪費時間去溝通一些一輩子也難以獲得共識的基本觀念。”
“最重要的是為人處事的公正性。”
“我期望這個人看見了我的短淺,會無懼于直視着我的臉指出來──”
──就像你不怕告訴我,你認為我還遠遠不到足以擔任這個村落首領的火候。
“我的副手必須和我一樣,有在最短時間内阻止最嚴重流血沖突的實力──必要時有辦法以一抵百──我沒有在開玩笑!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就不應該擔任警務部門副部長的職位。”
“醫療忍術不是必須要會,但那無疑是一項加分項目。”
“能夠在一瞬間将大量的傷患送到醫院……我很懷疑千手桃華或猿飛佐助有辦法做到。”
宇智波斑看着千手扉間的眼睛,用一種天經地義的口氣說:
“我宇智波斑隻要最好的副手。有你在這裡,我不同意我應該優先詢問千手桃華的意願,甚至退一萬步去考量宇智波火核那個隻知道逢迎我父親的廢物。我說得夠簡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