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右臂上,一道暗紅色的扭曲的圖騰花紋頓時仿佛獲得了生命。乍看之下,像是奈良一族秘術之下的影子一樣。圖騰花紋的一端靈巧地離開了扉間的皮膚平面,活動了起來。
然後。
扉間的大腦深處突兀地爆出一陣極其可怖的痛楚。
“──?!”
他踉跄了一下。
術式的驅動停止了。
圖騰粘回了皮膚的表層。
猿飛日斬與旗木卡卡西,明顯也意識到,扉間催動查克拉後,有什麼不正常的狀況發生了:忍者在使用不熟悉的忍術時,出差錯的情形,他們都太了解了!
扉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左手勘勘來得及撐住沙發的椅背,胃部翻江倒海,視野邊緣發黑。他隻能勉強不讓自己狼狽的跌在地上。
“扉間先生?!”
卡卡西似乎在試圖與他溝通。
但扉間卻無暇顧及。他的大腦裡被粗暴的塞入了過多的不屬于他本身的情緒與景象:
──矮小的金色頭發的女童抱着自己的膝蓋,奶聲奶氣的喊他‘二爺爺’。
──眼角有着皺紋、發絲之間有着幾線白銀的千手柱間了無生息的躺在單薄的被缛上。嘴邊仍挂着空洞而僵硬的淺笑。
──好幾名系着木葉忍者護額的少年少女從火影辦公室的木門後面沖了出來。他們圍繞在自己身邊,拉開慶典用禮炮,端着食物與飲料熱切地高唱‘老師生日快樂’并且開懷大笑。
──戰場上的宇智波斑拿着一雙染血的扇子與鐮刀,寫輪眼裡旋轉着萬花筒一般複雜而華麗的花紋。
──自己的手中握着一把因為污耗而年限将至的紋着千手一族族征的長刀。在極緻的速度下精确地撕裂了宇智波泉奈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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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與疼愛。
可以被理性地遏制住的、不足道的絕望。
隐藏在師生情誼底下的、日益繁重的使命感與責任感。
憐憫的心情與本能的厭惡,攪和在一起的綜合體。
殺戮所帶來的麻木,與假裝沒有湧現出來的、完成任務後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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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本該消失在世界的洪流中逝去的感情、已故的二代目火影銘刻在‘曆史’的記錄中的情緒殘餘。争先恐後、壓抑而結實地擠進了扉間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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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再次睜開眼睛時,是在木葉醫院的一間病房裡。
時間點是在隔日的早晨。
“……呀咧呀咧,你醒過來了嗎,扉間先生?”坐在床邊的旗木卡卡西的影分身呼出了一口氣:“能醒過來就是好事呢。”
他昨天跟三代目火影,可被扉間的精神忍術事故吓得夠嗆。
聽說扉間蘇醒過來了,額頭上包着紗布的天藏也來到了病房裡探病。
“不好意思,扉間先生……”
據他所說,前一天下午,同樣在醫院裡工作的藥師兜,貌似是聽見了急救班成員在茶水間裡八卦地讨論着‘二代目火影的親戚昏迷了’的消息。
确認謠言屬實後,藥師兜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戴着眼鏡的銀發少年,結束掉與中忍烏魯西的日常寒暄,笑瞇瞇的以‘下個周末能不能再離村去孤兒院’當作談話的借口襲擊了不疑有他而走上前來的天藏。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藥師兜就從木葉忍者村的範圍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