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醫院。報仇之類的問題，你能少在這說嗎。”

“呵，關你什麼事？”憤世嫉俗的少年，立刻放下了心頭對于扉間長相的驚訝。他眉宇間的攻擊性又回來了，“哈！怎麼？你最珍惜的人也死光了？所以你有資格──”

他話沒說完。

扉間從門邊消失了。

宇智波佐助，眨眨眼睛，扉間已經蹲在他的病床旁邊。

成年男性布滿厚繭的左掌握住少年燒傷未愈的右手手腕，而前者的右手，同時捏住後者纏滿繃帶的右手食指，輕輕拉扯。

“少年，有三件事情，你必須了解。”

扉間沒有起伏的嗓音在宇智波佐助耳邊響起：“首先，假設你繼續使用這種态度跟我說話，我會折斷這根手指。”

病房裡一陣靜默。

“其次，”扉間繼續說了下去，“假設你再次試圖叛逃或傷害木葉的利益，我會把你右手中指從關節處砍下來。最後，假設你非常幸運，叛逃成功──那麼我會追上你，毀掉你的雙眼。”

“啊、手指關節可是精細活。”

扉間捏了捏少年纏滿繃帶的食指與掌心的交接處：“要是少掉一根手指，導緻結印不對稱，那你今後就得擔心自己在戰鬥中被自己的忍術燒死了。缺少手指也會大幅度破壞你迄今為止培養起來的本領。刀術、投擲苦無、手裡劍必須重頭修練。”

“……你不會以為火影大人會因為我意外弄傷一個下忍處罰我吧？你有看見我的臉嗎？”

扉間有着一張二代目火影一樣的臉。所以這句話、無疑是濫用家世與權力的極緻。綱手是絕對不會容許的。然而宇智波佐助并不熟識剛上任的火影。他一點也不曉得：這個男人有沒有說謊？

“我不知道你之前活在什麼溫室裡。我也不在乎你這個人有什麼家破人亡的經曆。”

“我隻是期望區區下忍，對我這個上級長官，說話放尊重一點，懂嗎？”

兩米之外，卡卡西全身都僵硬了。

今天如果面對的是村子的敵人，要他果斷殺敵，可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但今天他面對的是一個兄長屠殺了全家的學生。卡卡西本身性格溫和，實在不願意對佐助說重話。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消極──他隻是勸說佐助報仇成功也隻能收獲空虛，然後期待佐助能自己想通：夥伴永遠更重要。

如果不是他這個老師化解學生心結的方式沒有明顯的效果，他早就打斷眼前的談話了。

“你很幼稚。”扉間終于松開了少年的右手，嘴角扯出一道冷笑，“比起仇恨，無聊的自尊，可笑的自信，這兩點，在你眼裡更重要──”

“閉嘴！”佐助憤怒地打斷他，“你明白我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我為什麼要懂！”扉間吼了回去：“成天哭天搶地希望所有人搞懂自己的心思！這是你幼稚的證明！小鬼！”

“──報仇這麼重要，為什麼不利用村子的資源？”

“你大腦裡填充的是發酵納豆？這裡是整個忍界中實力最強的忍者聚落！木葉！”

“你想要報仇？賺到足夠的錢！發布任務！聘用木葉上忍！組成至少三批戰鬥小隊！一支偵察小組！附加一組醫療團隊！村子裡有過兩次忍界大戰統帥經驗的火影幕僚也一并聘用！這個陣容！就算短時間打不赢也絕對能車輪戰累死一個影！”

在佐助瞠目結舌的瞪視下，扉間用一種我在跟白癡講話的口吻繼續罵道：

“更不用說，你的隊友漩渦鳴人！你打算殺死他？”

“你看不出來他有多少利用價值？你長這麼大有見過第二個查克拉海量也擅長使用影分-身術的忍者嗎？你不跟他打好關系！你不讓他成為你報仇道路上的踏腳石！他一個人就能幫你打車輪戰你不懂？你居然還想殺他？你理智扔到水溝裡了嗎？”

卡卡西簡直驚呆了。

“你以為自己有幾兩重！萬花筒寫輪眼？配上你這種效益低落的思維邏輯，有更高等級的寫輪眼又有什麼用！”

“親手報仇才能血債血償？這叫自我表現欲望過剩！用冠冕堂皇的借口修飾自己的表現欲！淺薄！可笑至極！你真的想要替你的父母與親族報仇？”

扉間冷笑一聲。

“少說廢話多修練！少炫耀優越感多賺錢！不要再挑釁隻需要用半秒鐘就能弄死你的上級忍者！多跟有潛力的同輩攀關系！學習篩選情報制訂戰術！放棄自尊專注投資！觀察市場風向！聘用專業理财人員！再也不要做出愚蠢的行動！”

旁聽到這裡，旗木卡卡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床鋪上的宇智波佐助沒有發怒，反而克制了自己的脾氣，真的開始思考起來了。

半晌，少年低聲問道：“你比宇智波鼬還強嗎？”

扉間語氣又冷了半分：“你還聘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