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上前,将暗紅色的瑪瑙珠子遞給旗木吾朗。
蹲坐在陣法前的火影,很快取走他的一滴血,連同瑪瑙一起布置在陣法的中心點。
在他們身後,千手柱間的眉頭驟然收緊。
千手一族年輕的少族長,視線來回穿梭在陣法、血滴、瑪瑙、火影與摯友之間。半句話也沒說。但想必,若是換一個人站在宇智波斑或旗木吾朗的位置,可能會覺得千手柱間的目光,尖銳得像是無數根爬藤植物的倒刺,劄在背後的皮膚上。
……因為這個陣法使用了血。
雖然旗木吾朗嘴裡給出的說詞是“我正在利用生物體的遺傳情報建立起一條足以讓人通行的次元與次元間的通道”,可是,這種利用鮮血施以秘術的行為,很容易讓忍者聯想到忍獸契約的儀式。甚至,乍看之下,這還很接近某種邪惡宗教的祭祀。
但宇智波斑并不擔心。
因為,扉間也曾在他眼前做出類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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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朗哥感知世界的方式和普通人類不一樣。”
就任警務部部長前夜,千手扉間曾這麼告訴他:
“嗯,吾朗哥倒是沒有仔細向我說明那是什麼感覺?不過這種事,大概也不可能說得清楚……?站在我的立場,我總是很難向沒有天賦的人解釋‘能夠感知生命能量’到底是什麼狀況……你也不知道怎麼跟沒有寫輪眼的人解釋‘看得見查克拉’的視野吧?”
“啊啊。”
“但我們無法向他人解釋,并不等于生命能量或查克拉的流向不存在……”
旗木吾朗有數十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義弟義妹。在這麼多個弟弟妹妹之中,有人向他請教刀法、有人學習潛行、有人請益更精确的查克拉分配訣竅,有人探求農耕或水利技術的知識。
然而,隻有千手扉間──在這麼多人裡面,隻有他頭腦足夠好,而且感知能力出類拔萃──因此,隻有扉間獲得了旗木吾朗充分的信賴,獲得私下學習‘秘術’的機會。
“這些術,經常要使用到新鮮的血。”主因是血液是人體中最易吸納查克拉與生命能量的流體媒介,“理論上,唾液、組織液或碾碎的頭發也能達到相近的效果。不過,基于使用量需求等考量,果然還是用血最方便……”
扉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向斑的眼睛。
他當時,正盤坐在警務部部長私宅的和室裡。
伸手托着對面也盤坐着的斑的一條左邊手臂。右手揣着一把小刀。
扉間拖動刀尖上的利刃,往斑的皮膚表層,畫上一條又一條術式溝痕。
而且他一邊做這種精細活,還可以一邊講解火影秘術的知識小殿堂,仿佛這一刻在他心中,不過是閑談消遣:“恐怕吾朗哥天生就知道如何以‘自己的一部份’做為媒介去制造秘術效果……然後又透過反複的經驗累積,論證出如何最有效率地利用這些效果來幹涉現象?這聽起來像是某種奇異的血繼限界。但研究起來,卻反而發現他的能力與血統不相關……”
“是嗎。”
“嘛,至少我學會的那些部分,基本上都無法理解運作的原理。但明明無法理解,卻可以透過模仿他行事的步驟來達到相近的成果……這難道不是說明,那些古怪的術,并非是隻能由血緣關系來繼承的血繼限界,反而比較接近基本物理定律嗎?”
“物理定律……啊。”
扉間擡頭,斜眼打量思緒開始放空的斑,“你其實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
“胡說!”宇智波斑立即收緊下巴,看起來義憤填膺,“你正在對我解釋:為什麼你刻個飛雷神标記卻需要使用到我跟你的血──我理解錯了?”
“……是沒錯,”扉間失笑,目光又回到小刀尖端,“哈、你這人真奇怪。”
“我奇怪?”宇智波斑的眉毛頓時挑得老高。仿佛他一時間難以決定,是要為副手當面侮辱自己而表達抗議?還是要為他正被所愛的人的指責給逗樂了于是也随之舒展表情。
“其他人都是直接收下的。”
扉間放好沾血的利器,又從腰間拔出另外一把幹淨的刀子說,“就隻有未來的部長大人,您認為持有實體座标太麻煩了,把座标退回來不止,還異想天開,讓人直接把座标刺在身上──”
“有什麼不行的。”宇智波斑理直氣壯,“本當如此。既然已經假定【部長】總有亟需尋找【副部長】的時刻,何不省下那些翻找飛雷神座标還有制作新座标的時間?”
“是是是。你就是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我才說你奇怪。”
扉間消毒後往自己的左手掌心劃了一刀。忽略掉宇智波斑忿忿的眼神,他将自己的血滴到宇智波斑的左臂内側,那塊剛剛雕刻好的花紋上。
“好了。半永久性的座标完成了。記得這兩天服用抗生素。”
“……話說回來,”未來的警務部部長盯着自己的手說,“這個圖案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意義,”未來的副部長誠實道,“我随便刻的。”
“蛤?不是、這、等等──”
“我長得像藝術家嗎?”
“蛤?搞什麼?你還不如用宇智波的族征!”
“絕無可能。那玩意隻有一條對稱軸,循環起來還輸給千手。”
“不!但……櫻花?搞什麼!”
“你院子裡養的。”
“不是我!那是賣花的店家擅自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