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郎聽了小倩之語,歎氣道:“多半如此,據雀妖所言,趙家與朝中權貴牽連甚廣,不止供奉五石散,每年還會送上金銀珠寶與美人。
近幾年他們暗中帶回不少美貌女子與年幼的女童,或買或騙,都被關在趙家各處别苑中,由專人調教,最後再送與朝中的達官顯貴。”
小倩眉頭緊鎖,“看來蕙娘的女兒珍珠也是被買去當舞姬調.教。”
所謂舞姬,其實就是大戶人家自己養的妓子,多數都是自幼調.教,有的專門服侍客人,有的則是送給别人,拉攏關系,在後宅打探消息。
黃三郎又道:“據傳這趙淞似乎有什麼迷惑人心的秘法,但凡他想結交誰,便沒有人能躲過。
數年前金華有一位鄭生,原也是大家子弟,雖家資豪富,為人卻爽朗磊落,好抱打不平,初時與趙淞頗不對付,後來不知怎的卻成了莫逆之交,待其十分親厚。
沒過一年,鄭生忽然開始吸食五石散,性情大變,某日深夜忽然将一家老小全部殺害。
此事一出,鄭生下獄,鄭家親友皆對其避之唯恐不及,唯獨趙淞毫不介懷,多方奔走打點。
鄭生忽然一日清醒,感念趙淞情義,秘密将自家世代相傳的一處寶藏告知于他,接着在牢房中自絕身亡。
後來趙淞為其收斂屍骨,操持葬禮,人人都贊其重情重義,卻不知幕後主使正是他。”
黃三郎說完,衆人皆感到身上一陣發寒,小蘭素來膽大,此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人人都說鬼神可怖,我看這人心惡起來比鬼還可怕。”
小倩微微皺眉,搖頭道:“普通五石散絕無這般厲害,隻怕其中另有玄機。”
小荷也想起那日的情景,忙點頭道:“那趙淞絕不是尋常人,那天我一見就吓得渾身發毛,差點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晏清想起趙淞身上的濃重邪煞之氣,以及趙府上空那道虛弱的金龍神魂,頓時眉頭緊鎖,長歎了口氣:“看來這趙淞所圖甚大,這人間隻怕又要生亂了,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雖為異類,卻也不能袖手旁觀。”
小蘭眉頭緊鎖,“大人,要不把玉娘姐姐她們也叫過來。”
晏清輕輕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搖頭道:“不必,我另有辦法。”
起身來到庭外,手掐靈決,隻見數道毫光從指尖射出,一道玄奧的符文出現在虛空,接着化為青光四散而去。
金華城内,一隻卧在屋脊上吸收月華的黑貓正拜月修煉,觸到一點青芒,忽然喵嗚一聲,輕盈的身影在屋頂上跳躍,瞬間沒了蹤影。
某地,一隻肥碩的老鼠仰起頭,吱吱兩聲,鑽進了地底。
一些孤魂野鬼也互相傳遞消息:“聽說了沒,蘭若寺那位大人發了诏令……”
聲音随風散開,消散在夜風中
當夜,金華境内的妖怪鬼魅應聲而動。
次日深夜,月清如水,金華城西晏府,小倩三人正施展法術裁剪绫羅綢緞,縫制衣裳被褥。
忽聽地下細碎聲響起,一道白光閃過,一隻肥碩的老鼠從地下鑽出,足有牛犢大小。
三人頓時花容失色,險些驚叫出聲。
晏清擺了擺手,“這是鼠媪,你們且退下。”
隻見大老鼠站起身作揖行了一禮,口吐人言,卻是老婦人的聲音:“回大人,小的派鼠子鼠孫進趙府查清楚了,李珍珠與七八名女童都被關在趙府的一處小院裡,不許外出,每天跟着幾名婦人學琴棋書畫及歌舞。
除了一幹女子外,還有許多兵器藏在趙府後院的地底下。”
晏清微微點頭,“除此之外趙府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鼠媪聞言一顫,聲音都帶着一絲恐懼,“有,那趙府地窖底下不知是何物,氣息十分可怕,連我的鼠子鼠孫都不敢靠近,初時我太過大意,強逼它們進去,結果全部變得瘋狂,自相殘殺,互相啃食。”
晏清聞言若有所思,擡頭見鼠妖坐立不安的模樣,微微一笑:“多謝,此為謝禮!”指尖彈出一點金色的瑩光,直沒入鼠媪體内。
鼠媪隻覺渾身清涼舒适,不僅原本纏綿多年的附骨之疽消散無蹤,功力也憑空增了數十年,頓時大喜,立起身子作揖緻謝:“多謝大人,日後若有差遣,但請吩咐!”
白光閃過,再次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