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天色将明,晏清方才睜開眼,滿意一笑,帝流漿果然是妖類至寶,隻這一次的修煉,便增加了千年修為。
不過她分明感覺到化形的時機就在眼前,卻始終還差了一點機緣,遲遲不能突破。
晏清若有所思,看向金華城内,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她,這次化形的機緣就在趙淞身上。
沉思片刻,晏清身形一閃,回到了金華城的新宅子内。
昨日太過匆忙,不及細看,今日細細打量,才發覺這宅子雖不甚大,卻布景奇巧。
中間飛燕堂為主院,東西各兩個清新雅緻的跨院,庭院四周遍植丹桂海棠,清幽雅緻,花香滿庭。
後院月洞門出去便是小花園,占地約有一畝,園中有亭榭廊橋,泉石花草,還有一泓清池。
正值七月,池中開滿了深紅淺白的各色荷花,一座玲珑水榭懸于池上,岸邊則是假山涼亭,流水奇石,一草一木皆别具心思。
小蘭與小荷正提着花籃在花圃中穿梭折花,見了晏清歡喜不已,連花也不折了,“大人您回來了!”
“前夜盂蘭會很是熱鬧,可惜大人錯過了。”
小倩與黃三郎也聞聲而來,他們二人道行更高,卻感覺到晏清周身的氣息越發深沉内斂,先前偶爾還會洩露一絲威壓,如今的氣息卻圓融平和,幾乎達到了返璞歸真之境,與凡人無異。
兩人頓時都又驚又喜,“大人您的修為……”
晏清微微一笑,“略有所獲。”掌心一翻,幾顆極細的金色橄榄出現,“這帝流漿雖然沒有傳言中的一顆增加千年修為那麼神奇,但百年功力還是有的,你們一人一顆。”
昨夜帝流漿數量太多,晏清一時吸收不了,有一些落在草木山石之上,其餘盡數被玉葫蘆吸納,存在葫蘆中,一點也沒有浪費。
衆人大喜,“多謝大人恩典。”接過帝流漿服下,黃三郎迫不及待查砍,果然增加了近百年功力,小倩等人的身形也更加凝實。
晏清見小蘭喜形于色,連向來穩重的黃三郎都有些飄飄然,提醒道:“帝流漿雖可增加功力,但還需你們配合功法自行煉化,不可貪功冒進,否則有害無益。”
衆人聞言一凜,忙齊聲道:“是,多謝大人提點。”
晏清看向黃三郎,“趙淞這兩日可有什麼動靜?”
黃三郎點頭道:“自打前兩日咱們買下這宅子,外頭就來了一撥人,暗中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對方行迹掩藏的極好,若他是凡人,說不定真會被瞞過去。
小倩也道:“那日從我與小蘭買綢緞開始,後面便有人暗中窺視,這兩日但凡出門,身後都有人跟着。”
晏清微微一笑:“看來我果然沒有料錯。”轉而吩咐黃三郎:“你去暗中查一查,趙家的資産來曆。”
黃三郎有些詫異,“大人是懷疑趙家人财物來曆不清白?”
晏清微微颔首,“這趙家十幾年如一日造橋修路,施粥贈藥,趙淞又喜歡濟困扶危,結交官員士紳,按這花錢架勢,便是日進鬥金也支應不過來。
若我所料不錯,這趙家的豪富隻怕有不少都是不義之财。”
黃三郎肅容道:“小的這就去詳加打聽。”
直至日落時分,黃三郎打聽清楚回來,佩服地看着晏清,“大人料事如神,小的方才跟金華城裡的雀妖打聽了,趙淞名下有不少産業,望江樓日進鬥金,其他田産商鋪進益也不少,卻都不足以供給趙淞的開銷。
據雀妖所言,十幾年前有不少豪紳富商被滅門,隻是當時天下初定,許多地界都不太平,都隻以為是強盜所為,其實幕後主使正是趙淞之父。
最近十餘年,江南也陸續失蹤了許多過路客商,其中一多半都是在望江樓住過的,或者與趙淞有過往來的。”
麻雀遍布南北,又不引人注意,打聽消息十分容易。
晏清并不意外,歎了口氣道:“這樣說來,那些請趙淞賞鑒過古董的人隻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黃三郎點了點頭,“這些人中但凡家中富貴的,大都遭了變故,有的忽然染上賭瘾敗光家産,有的吸食五石散成瘾,最終家财散盡,有的突發疾病去世,還有的家中後院起火,妻妾相争,家宅不甯,就此敗落。
隻因二者時間相隔太久,沒人想到一處,竟無一人懷疑是趙淞所為。”
小倩忽然想起蕙娘說過,這兩年長安的達官貴族中忽然風行起了五石散,不少人因此性情大變,甚至家破人亡,其夫李業正是染上五石散才導緻家變,如今想來這幕後主使多半也是這趙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