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無憂眼眶裡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奪眶而出,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心生憐惜。
她瞧見韓楚頻頻看向焦煜,眼神裡瞬間充滿了不可置信,手指顫抖着指向焦煜,聲音顫抖地問道:“是他嗎?”
焦煜突然被越無憂指着,整個人都懵了,怎麼回事?怎麼就指向他了?你們兩個聊天關他何事啊?
韓楚一下子愣住,剛要開口否認,焦煜實在看不下去這場面了,再不幫忙,若是繼續這般下去,都快到午時了。
隻見他大步沖到兩人面前,一把拉起韓楚的手,十指緊緊相扣,還沖着越無憂晃了晃,大聲說道:“沒錯,他的心上人就是我。”
韓楚瞬間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急忙傳音入密給焦煜:你在說什麼?
焦煜用眼神示意他别慌,同樣傳音回道:你反正都要拒絕她,索性讓她徹底死心不是更好嗎?
傳音入密這種獨特的交流方式,能夠讓兩人在無聲無息間對話,不過若是碰上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便會無所遁形了。
韓楚陷入沉思,片刻後,心一橫,硬着頭皮說道:“對,我的心悅之人就是他。”
聽到這個答案,越無憂的淚水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滾落。她抽抽搭搭地轉過身,提起裙擺,腳步踉跄地跑開了。
“公主,您慢點……”侍女見狀,急忙在後面追趕着,聲音裡滿是焦急。
焦煜見越無憂遠去,這才拉着韓楚迅速離開了王宮門口。
待走到無人之處,焦煜松開了韓楚的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那個,我剛剛也是為了幫你解圍,你可别多想。”
韓楚神色平靜,輕輕點了點頭,應道:“我明白,多謝你了。”
既然誤會解除,焦煜便說:“那我們動身吧。”
說罷,便朝着北岩大陸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韓楚應了一聲,跟在焦煜身後。沒走幾步,他卻突然停住了。
回想起剛才被焦煜握住手的瞬間,那隻手骨節分明,白皙而修長,觸感清晰地留在他的記憶裡。
韓楚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方才正是與焦煜的右手緊緊相扣。随後,他又瞧了瞧自己的右手,作為劍修,常年練劍使得他的虎口和掌心布滿了厚厚的繭子。
可焦煜右手的繭卻隻有淺淺一層,韓楚不禁心生疑慮:王青身為天劍宗的劍修,都已經築基初期了,怎麼可能隻有這麼一層淡繭?而且,焦煜食指與拇指上的繭卻格外明顯,比虎口掌心的那層要厚一些。
韓楚擡眼望去,焦煜的背影颀長,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
這背影他好似在哪裡見過,可是,他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人真的是王青嗎?他跟着自己身邊究竟懷揣着什麼目的?
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靈獸小雙。小雙向來對各類氣息有着超乎尋常的敏銳感知力。
若是小雙此刻清醒着,憑借它對氣息的分辨,必定能迅速判斷出這人究竟是誰。
隻可惜,世事難料,在水月秘境的時候,小雙為了解開斬月劍那強大的禁制,拼盡全力才成功。
正因如此,小雙越來越虛弱,還沒等他出水月秘境,它便陷入了深度昏睡。直至今日,小雙依舊沉睡未醒。
“韓道友,怎麼不走了?”焦煜察覺到韓楚沒跟上,轉過身大聲喊道。
他心裡有些納悶,韓楚怎麼奇奇怪怪的,莫不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啊,他對自己的僞裝很有信心,除了身高這一點,不過和自己身高相仿的人多得是,總不會因為這個就懷疑自己吧。
“來了。”韓楚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心想若是此人真的心懷不軌,他定不會手下留情。
兩人一路前行,走了數百步後,韓楚上前摸索了一陣,說道:“此處與北岩大陸之間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我們需要輸入足夠的靈氣才能打開它。”
焦煜聞言,二話不說,立刻開始輸送靈氣。
韓楚也不甘落後,在焦煜輸送靈氣的位置一同發力。
一刻鐘後,屏障漸漸變薄。沒過多久,屏障終于被成功打開。
韓楚急忙催促焦煜:“快點,屏障開啟的時間隻有五息。”
兩人迅速穿過屏障,待他們踏入北岩大陸後,屏障又恢複了原樣。
焦煜心中滿是疑惑,擡眼看向韓楚,開口問道:“韓道友,我實在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得知進入北岩大陸的方法的?”
韓楚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地回應道:“是長生殿的修士告知我的。”
焦煜點頭,心中暗自感慨,自己确實對這個方法一無所知。
回想起原書的内容,細節上的處理實在不夠精細,關于進入北岩大陸的情節,竟然毫無描述,直接就跳到了韓楚奔赴北岩大陸調查真相的部分。
焦煜心想,倘若妖族内部足夠團結,妖王能夠強有力地管控手下,讓一切維持以往的秩序,就像從前那樣,東臨大陸偶爾出現的妖族僅僅是為了交換各類材料,那越國也就不會遭受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了。
他也曾在心底暗暗盤算,試圖阻止這場危機的發生,可他清楚,這是韓楚命中注定的機緣。在秘境之中,他都沒能成功奪取韓楚的機緣,更别提這次了。
如此看來,世間萬物的發展,似乎真的自有定數,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即便費盡心思去強求,最終也隻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