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焦煜與韓楚并肩而坐,神色冷峻。
狼妖瑟縮在一旁,雙膝跪地,妖身抖如篩糠,腦袋低垂,根本不敢直視面前二人。
韓楚此時已從憤怒中冷靜下來,眼神銳利,直勾勾地盯着狼妖,沉聲道:“你口中的雪邬長老,究竟還藏着什麼陰謀?最好老實交代,莫要耍什麼心眼。”
狼妖聞言,身子猛地一顫,聲音帶着哭腔說道:“回前輩的話,小妖實在是不清楚啊。我們這些小喽啰,向來都是按照雪邬長老的命令行事。幾個月前,他突然把那群半妖都召集了起來,說是有個秘密任務要他們去執行。碰巧那天小妖有事耽擱,也就沒參與到這件事裡頭。近一個多月雪邬長老一直沒收到越國的消息,便派了小妖和……”
狼妖說到這兒,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聲音戛然而止,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狗妖方才慘死的模樣,眼眶瞬間紅了,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哽咽。
它緩了緩神,接着說道:“便派了小妖和狗妖前去查看情況。誰能想到,我們才剛打開越國的屏障,就被前輩您二位給發現了。”
韓楚聽完,繼續追問道:“那狗妖為何會叫嚷着,說我們人族就該毀滅,淪為你們妖族的盤中餐?”
狼妖一聽這話,眼珠子滴溜亂轉,半晌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韓楚頓時怒從心頭起,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巨響,吓得狼妖渾身一顫,差點癱倒在地。
“快說!别逼我動粗!”韓楚的聲音好似裹挾着寒霜,冷得徹骨。
“前輩,不是小妖不肯說,而是……而是……”狼妖結結巴巴,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而是什麼?再不說,休怪我不客氣!”韓楚的眼神中滿是壓迫感,死死地盯着狼妖。
狼妖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哭喊道:“是雪邬長老一直都這麼跟我們說的。他總宣稱妖族才是這天地間當之無愧的主宰,說人族孱弱又貪婪,霸占了太多原本屬于我們妖族的資源。他還說,隻有把人族徹底消滅幹淨,妖族才有足夠的空間繁衍生息。”
狼妖哆哆嗦嗦地說完,整個身子都蜷縮成了一團,生怕韓楚和焦煜下一秒就對它動手。
焦煜聽完,臉色瞬間陰沉,怒聲斥道:“簡直荒謬至極!人族與妖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雪邬長老分明就是蓄意挑起兩族紛争,其心可誅!”
可話音剛落,焦煜就猛地回過神來,心裡一陣納悶:這劇情怎麼不對勁了?
原本的幕後黑手不是大祭司嗎?
怎麼現在變成雪邬長老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楚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再次湧起的熊熊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繼續追問:“那在你們妖族之中,像雪邬長老這般想法的,還有多少?”
狼妖猶豫了一瞬,偷偷擡眼瞄了瞄韓楚那極具壓迫力的眼神,吓得趕緊低下頭,忙不疊地說道:“回前輩,雪邬長老在妖族裡威望極高,追随他的妖不在少數,大多數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言聽計從。”
“絕不能讓雪邬的陰謀得逞。”韓楚擰緊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他緩緩轉頭,目光落在焦煜身上,隻見焦煜一臉怔忡,眉頭輕皺,雙眼放空,顯然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焦煜本以為,自己将這劇情爛熟于心,無論碰上什麼事都能胸有成竹、遊刃有餘。
可如今,他的内心卻泛起了層層疑慮,變得有些不确定起來。
從最初劇情毫無征兆地提前展開,到眼下劇情走向徹底偏離他的認知,他再怎麼遲鈍,也終于明白,自己的出現,産生了不可忽視的蝴蝶效應。
曾經他看過的情節,此刻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擊碎的拼圖,七零八落,散落一地,再也拼湊不回原來完整的模樣。
焦煜的内心陡然慌亂了一瞬,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和對原有認知崩塌的茫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但他畢竟經曆過煉心幻境,心智堅韌,很快便鎮定下來。
那又如何?
他在最開始神魂回歸,意外得罪韓楚後,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不僅如此,修為更是一路高歌猛進,蹭蹭上漲,就連斬月劍如今都在自己手中。
難道要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波折,就動搖了自己的道心嗎?
既然選擇踏上了這條充滿艱辛與挑戰的修仙之路,又怎能因為這點變故就心生退意呢?
劇情亂了就亂了吧,也沒人規定不能把它當作參考。
如此想來,他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這般思索之際,焦煜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體内築基後期的修為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竟有一種即将突破的奇妙感覺。
隻等一個合适的時機,便能水到渠成,成功步入築基大圓滿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