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季臨谙把血包扔在一旁雜亂的垃圾桶内，“你要是不打我就走了。”

鄒勤咬牙切齒道：“好啊，再見！”說完盯着季臨谙張揚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等我哥回來的，還弄不死你？”

往飯店狂奔的季臨谙自然看不見鄒勤的眼神，不過就算看見，他也不在乎，左右眼神不能殺人，鄒勤再怎麼看也不敢動手，但想到上周被他揍趴下眼睛紅腫一圈的鄒勤，季臨谙就忍不住樂，一邊心裡罵着活該，一邊津津有味地回味。

蘇琳站在坐在飯店，又看了一遍手機，沒一會兒撥過去一通電話，“臨谙，你到哪了？”

電話那頭傳來呼呼的喘氣聲還有風聲，“快了快了。”

蘇琳聽着聲音還有些着急，“你怎麼了啊？那邊怎麼那麼大風聲？”

季臨谙沒回答，隻說了一句馬上到就把電話挂斷。

蘇琳看着飯桌對面倒茶的男人，“老季啊，咱兒子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男人抿了一口茶水，“他那麼大能出什麼事？”季成的話倒是讓蘇琳安心很多，但是一想到季臨谙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又操心起來。

季臨谙跺着腳等着對面還有二十秒的紅燈，忽然腳腕上一陣柔軟，一隻白貓舔着季臨谙的鞋頭頂上的軟毛蹭着季臨谙，他低頭看着那隻貓，發現這隻貓還穿着粉色的小鞋子，頓時樂出聲，随後擡眼環視一圈周圍的人。

被季臨谙盯上的路人看了眼季臨谙的裝扮紛紛垂頭，自覺地後退一步遠離這個不良少年。

隻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低着的頭時不時擡起，在和季臨谙目光相及時又立刻縮回目光，牙齒咬着唇，腿要動不動的待在那裡。

季臨谙回憶一下自己鏡子裡的模樣，然後蹲下身子把那隻貓抱起來，女孩兒的驚呼聲從自己斜對面傳來，季臨谙把貓抱到女孩面前，面前的姑娘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伸出臂彎把自家的小貓接到懷裡，“謝……謝。”

“沒事。”季臨谙說完又轉頭回到自己的剛才站着的位置，綠燈也恰在這時亮起來。季臨谙看着近在咫尺的飯店把自己衣服撕扯的雜亂，本來頭頂的柔順的發絲也糾纏在一起。

蘇琳無聊的刷着手機，才看到一個好玩的直播間，聽見包間的門砰得一聲響起。

季成的眼睛瞪大，手裡面的筷子顫抖幾下，還沒等他說出來什麼，蘇琳尖叫一聲，從身邊的紙抽裡拽出來幾張手紙，小跑過去摁在季臨谙的帶着血迹的額頭和脖子，“季臨谙！你又幹什麼去了？！”

“趕緊去醫院！”季成把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扯到自己懷裡，桌子上的飯菜還冒着絲絲縷縷的熱氣，季臨谙摁着額頭上的餐巾紙躲過蘇琳的手，“别啊，我知道你們是來找我聊林老師的事情，先聊聊呗？”

蘇琳聽過大聲反駁，“還聊什麼？現在趕緊去醫院！你是不是又去打架啊？”

“林老師和你們打電話了吧？說我放假不知道去哪裡，在我家等了半個小時都看不見我，”季臨谙轉身看着焦灼的女人，眉眼低垂着，“媽，你也看到了，林老師在家我就不會回家，路上遇到一些狀況都是避免不了的。”說着又捂着自己的頭，眼睛小心瞥了眼女人。

季臨谙慣會撒嬌，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憐，硬是逼着自己淌出來幾滴眼淚，這個時候示弱才能有顯著效果，蘇琳和季成從小就吃他這一套，看見季臨谙眨着眼睛，季成把手機拿出來，撥通電話，“是林老師嗎？”

“嗯，季先生。臨谙在您那裡嗎？”

“嗯，抱歉讓你擔心了，往後就不麻煩您了。”

對面的聲音停了一秒，似乎在歎氣，“好吧，不過季先生，臨谙不是沒有學習能力，盡量能管就不要讓他自己荒廢學業。”林老師說破天也是上個還在上大學的年輕孩子，季成也對她感到抱歉，“嗯，這段時間也麻煩林老師了。錢我一會兒打給你，記得查一下。”

季臨谙的眼睛裡冒着光，嘴裡還說着，“其實林老師挺溫柔的。”

“行了吧？現在能和我們去醫院了？”蘇琳走到季臨谙的身邊，不成想又被季臨谙躲過去，“我和李樂陽約好了一起去，你們吃飯就好。”說完立刻閃身從飯店跑走，壓根沒給兩位家長反應時間，蘇琳被穿堂風吹了一下，指着打開的門蹙着秀眉，“他這到底有沒有事啊？”

“行了，别管他了。”

“林老師已經是我們目前找到最負責的老師了。要是再找，就得找能抓他回家的了。但是哪有這樣的老師啊？”蘇琳和季成兩個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自己的服裝廠現在能發展起來也離不開運氣，哪怕有一點機會能讓季臨谙好好學習他們都不想放過。

季成揉揉眉頭，“碰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