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向葵和狗卷棘跟着櫻井一起回家,教練就沒再讓其他人去送。
櫻井心裡還殘留着驚恐的餘韻,往左邊看是一個性别不同不能貼貼的啞巴,往右邊看是一個性别相同但有芥蒂不好貼貼的啞巴。
眼見身側兩人都沒有主動交談的意思,無聲中櫻井拿出手機外放自己的歌單壯膽子,身體也順應本能偏向日向葵的那邊。
因為櫻井身體位置的偏移,狗卷像被孤立了一樣,跟離他最近的櫻井也隔出一個人的距離。
思考一秒狗卷就放棄當櫻井的左護法,自然地落後兩步繞到日向葵的另一邊想貼上去,又在胳膊即将碰到的時候遠離。
有櫻井外放的歌聲加持,一路上路過的都不免往他們這邊瞅幾眼,狗卷隻好歇了親近的心思。
他用餘光偷瞄日向葵的神情,看到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才安心地收回視線。
日向葵提出去櫻井家當然不是因為害怕。
是櫻井剛剛應激之後在她耳邊語無倫次,她截取到池田跟櫻井爺爺奶奶走得很近,才想帶着狗卷棘去櫻井家裡看看老人家身上有沒有被傳染什麼髒東西。
她料定狗卷如果在櫻井家裡發現了什麼一定會出手解決,解決不了也會聯系咒術界的老師或前輩幫忙。
在她不跟狗卷攤牌的情況下,櫻井家裡的事情依然可以得到妥善的解決,兩全其美。
六首歌的時間,三人走到了櫻井家門口。
老式的房屋外門都沒落鎖,櫻井直接推開門引導日向葵他們進去。
櫻井奶奶背靠着低矮的沙發,坐在沙發與木桌之間的地闆上一下下搖着團扇,昏昏欲睡地在看電視。
“奶奶,我回來啦!”
這一嗓子驅散了奶奶的困意,立即轉過頭扶着沙發坐起身子,抱住一頭紮進她懷裡的櫻井。
“诶呦,乖孫女兒,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啊?”
“你爺爺剛把西瓜放進井裡冰着,過一會兒奶奶給你切~”
撲進奶奶懷裡的這一刻櫻井才覺得自己的神經放松下來,淚水都忍不住要落下。
但是顧及着有外人在不好撒嬌,隻能依依不舍地起身。
“……今天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來了。”
“這兩位是我初中的同學——日向葵和狗卷棘,我邀請來玩的,那我們先回房間了~”
說完櫻井也沒給日向葵和狗卷棘自我介紹的時間,把兩人帶進房間,自己出去準備茶水和點心。
房間裡通鋪的榻榻米,所有的東西都被收放在衣櫥裡,隻留一個電風扇擺在外面。
日向葵和狗卷棘随意找了個位置跪坐。
沒有别人在場狗卷才敢蹭到日向葵身邊,低聲開口:
“……沒事吧?”
之前教練過來後他就不用再看着池田,第一時間去找日向葵卻被女生哭紅的眼睛吓得愣怔。
他從沒見日向葵哭過,當時被詛咒師綁架也是他獨自哭得很慘。
女生的眼淚一顆顆砸在他心上,落得酸澀,他手忙腳亂地想上前攬住日向葵撫慰,卻又被日向葵看過來的冷靜制止住了。
默契讓他讀懂這不過是在演戲,狗卷心緒松弛後又生出幾分惆怅,現在又忍不住開口詢問,擔心日向葵的沒事也是演出來的。
日向葵聞言搖了搖頭,自然地又擡手撸了一把狗卷柔軟的刺猬毛。
比起一出事就逃跑的她,明明是在廚房裡跟池田搏鬥的狗卷棘更應該得到安慰。
才從小孩子向上升了一級的年齡,面對沾着血發瘋的人卻臨危不懼,當機立斷讓女孩子們先跑,利索地用随身攜帶的繩子把犯人綁起來。
不是因為多麼早熟,而是已經習慣了處于準備應對危險的狀态。
她對男孩有心疼,也知道自己的心疼毫無作用,男孩隻是走在他被安排注定要走下去的路上。
依照着櫻井說的話,日向葵原本想旁敲側擊地提醒狗卷哪裡有咒靈存在的疑點。
但她罕見地張不開口,終于是做不到昧着良心利用,歎了口氣:
“要記得先保護好自己。”
僅僅是得到這樣一句話也足夠讓狗卷開心,紫水晶般的眼眸泛起愉悅,不由自主往日向葵身邊更加近地倚靠。
正好櫻井拉開門進來,紅着眼眶,手裡端着餐盤:
“這是附近很有名的點心,你們嘗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注意到狗卷欲蓋彌彰地向日向葵的反方向挪了半個身位。
直到跟日向葵和狗卷一起坐在榻榻米上相顧無言,才覺得自己莫不是有什麼毛病,招來兩個啞巴陪自己談心舒緩情緒。
回到家裡她的驚懼就如同潮水般退去。
跟這兩位同學也不算很熟,隻不過是一起經曆了一次危機,而且這兩個人看起來都比她要平靜。
狗卷棘是控制住池田杏奈的功臣,綁人的手法不知道在哪兒學的,警察都誇老練。
日向葵雖然掉了幾滴眼淚,但做事沒有半點慌亂,如果不是不能說話也輪不到櫻井來報警。
他們無法像劫後餘生的人一樣陪着櫻井感慨。
在他們的波瀾不驚下,櫻井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大驚小怪,卻也很奇異的從另一個角度達成安撫心緒的效果。
沒想到是狗卷棘率先打破沉寂,拿出手機跟櫻井聊天。
這兩天他跟蹤池田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想着從櫻井這裡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斟酌了一下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