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幾秒,狗卷棘的身影就在日向葵的視野中消失。
日向葵放心不下,又對着兩位學長再三強調不要進來,翻身下牆朝着器材室跑去。
此時狗卷已經抵達器材室門口。本該敞開的大門又恢複成微開的狀态。
這次的情況非常棘手。咒靈不止一隻,地點不止一個,當事人還能夠自由行動,不是一般狀态下受害受困的處境。
他早就在學校裡轉過好幾個來回,像器材室這種經常被暴力事件選擇的陰暗角落更是格外搜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咒靈本體。
明明學校裡哪哪都有微薄的咒力殘穢,卻哪哪都找不到咒靈。
當今晚他又一次在學校裡一無所獲,跑到池田家的時候,卻在閣樓上發現了一隻新的咒靈。
彼時池田家的門沒有上鎖,家裡隻有池田爸爸醉酒後東倒西歪地癱睡在沙發上。閣樓是用于堆放雜物的地方,光源隻來自于一扇略小的窗戶,透進燈光與月光。
陌生的咒靈氣息指引狗卷棘走上閣樓,一進去就看到一個十分顯眼的正在微微顫動的紅色光點。
那是一個鼻子,準确來說是一隻酷似鼹鼠的咒靈的發光鼻子。
釋放出三級咒靈的氣息在閣樓裡面亂竄,狗卷棘不願跟它浪費時間,直接使用咒言術要将鼹鼠祓除,卻頓生意外。
那隻咒靈感受到危險,身體瞬間膨脹數十倍,滿身的毛發消失不見,跳動的血肉被皮包裹着迅速增殖,心髒搏動的聲音從皮下傳出。
除了依舊亮眼的那抹紅色,幾乎再看不出鼹鼠的樣子,氣息也從三級咒靈躍升為二級。
三級咒靈狗卷棘處理起來可以說是手拿把掐,但二級咒靈他就沒獨自解決過了。
要麼和伏黑惠一起合力祓除,要不就是單打獨鬥一陣再由灰原雄或者五條悟善後。
不得不說咒術界總是充滿“驚喜”,不知道哪一次拴在褲腰上的性命就被選中端上餐桌。
狗卷把口罩摘下疊好放進褲兜,同時也摸上為他的嗓子配備的特質藥劑。
閣樓空間狹小,他已經做好和咒靈面對面打一場硬仗的準備,但那移動的肉塊卻沒怎麼弄傷他,被狗卷傷害到也隻知道閃躲。
等到被打急了才猛力把狗卷棘摔到牆上,卻正好撞開燈的開關。
咒靈被突來的強光刺激,尖嘯着沖破窗戶逃走了。
狗卷把手放在自己的脖頸吞咽幾下,覺得事情不對。
正常的二級咒靈不會随意離開自己的誕生地。就算那隻鼹鼠受到燈光刺激也應該選擇鑽到陰暗的角落,而不是直接破窗逃跑。
沒給他多少時間複盤,看到佐藤的消息狗卷就立刻做出判斷,往學校趕。
來的路上還給灰原雄發去求助短信。自己則因為池田被抓生死難料,站到了器材室的門前。
如果裡面也是一隻二級咒靈的話,狗卷沒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但身為咒術師,隻要門裡有可能存活的生命,他就有責任進去救人。
狗卷棘沉下心打開器材室的大門,他苦苦尋找的咒靈終于在他眼前展現。
在一處牆角的頂端,一隻碩大的花自牆角生長,花瓣線條流暢,形狀飽滿,但是沒有屬于植物的脈絡,而是一塊塊人皮層層疊疊地綻放。
有眼睛,有嘴巴,有肚皮,有掌紋……輕輕扇動着,像在呼吸一樣小幅度地開合。
中間花蕊的地方是與人類一般但放大無數倍的肥厚舌頭吐露在外面,有口水受重力沿着舌頭流淌滴下。
某一片花瓣上的眼睛看到了狗卷棘,隐藏在花瓣後的藤蔓伸展出來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地在空中擺動,而後幹嘔的聲音從花蕊處傳出,舌頭縮了進去,吐出一個腦袋。
“……救、救命……”
池田整個腦袋都是濕漉漉的黏液,頭發全部服帖在頭皮上,臉上的口罩早已不見蹤影,露出臉頰上淡粉色的巴掌印。
她的眼睛被黏液糊住,動了好幾下也沒有擺脫異物進入的難受,張大了嘴巴想要吸入新鮮空氣,肺部卻依然在花蕊裡被壓制着發出陣陣啰音。
眼見咒靈蓄力要把池田再次吞回去,狗卷連忙發聲:
“吐出來!”
随着聲音停止,花瓣劇烈開合顫動,一次舒展間池田杏奈落下被跑過去的狗卷接住。
狗卷抱着人回到門口,把池田靠着牆放下,唇角溢出鮮血。
剛剛在閣樓跟鼹鼠鬥了幾個回合,眼前的這個咒靈也是實打實的二級咒靈,并且有往一級發展的趨勢,狗卷的嗓子已經在過度消耗。
花朵擠壓出類似嘔吐的聲響,又吐出一具白骨“咚咚”落在地上。
平複完嘔吐的欲望,肥厚的舌頭重新伸出體外,惱怒的咒靈瘋狂揮舞着藤蔓,花瓣上的嘴巴吐出尖酸刻薄的話語:
“坐在年級第一後面考試是什麼感覺?很好抄吧~”
“土包子學人家戴什麼發卡,不會是從誰哪兒偷的吧~”
……
一邊鹦鹉學舌,一邊拾起地上的白骨重新往花蕊裡塞,剩下的藤蔓不依不饒要奪回池田。
見狀,狗卷棘想重新扛起池田跑路,恰好日向葵趕到,先一步蹲坐下把手搭上池田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