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并不想将這件事情張揚,于是趕緊捂住吳天宇的嘴,并且罕見地威脅了他:“别亂講,不然我揍你。”
可是為時已晚,蔣眠放下手中的花花草草,眼中的情感一下子淡漠下來。
面對宋慕星種花時,蔣眠明明是一副樂善好施的和善模樣,可是一旦有人試圖觸及他的逆鱗時,他又是那種絕對不會輕易給好臉色的存在。
“好巧啊。”
蔣眠對着周銘的方向幽幽來了這麼一句,倒是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宋慕星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難道他們認識?
此時的周銘就顯得再沒有那般泰然自若,平日裡那副少爺的姿态也不免顯得有些局促:“蔣眠,好久不見。”
蔣眠的嘴角機械地上揚了一下,随即撸起牛仔外套的袖子,露出分明的筋絡。
“你這是幹什麼?”
看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蔣眠,周銘此時不自覺的後退足以證明了他的心虛。
“幹什麼,”蔣眠一句一句回答周銘的問題,“來履行我的承諾,替盧玥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話畢,一拳重重揮在周銘的臉上,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平日裡嚣張跋扈的周家兄弟此刻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得不成樣子。周天宇自知自家哥哥占了下風,也不再一旁煽風點火,而後飛速逃離案發現場,轉頭就去搬救兵。
這些天來,在周家待久的宋慕星終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尤其是那些她原本想寬厚以待的人卻對她表現出那樣深惡痛絕的态度之後,她更加知道了該把情緒如何有效利用。
比如此刻她一反往常,選擇了一件自己之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勸架。
不過嘛,她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背後死死拉住了意圖反抗的周銘。
“别打了,别打了!”
這下好了,周銘本就無力招架,這會更是連逃跑都無能為力,隻能任由蔣眠完全發洩自己的憤怒。
宋慕星算好時間,聽到謝琴娟和周勤一衆趕來時,又馬上松開手,一臉悲怆地開始為周銘哭天喊地:“哥哥,你沒事吧?”
周銘被打得七葷八素,手顫抖地指着宋慕星,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哎呀!我的銘銘,誰幹的?誰下的手這麼狠啊!”
蔣眠聞言掀起眼皮一看。
呦,老熟人。
謝琴娟看到這張臉氣得幾乎要發瘋:“又是你,你這個小癟三是怎麼來我們家的!”
場面一時間更加無法控制起來,幸好周勤識大局,知道面前這男生是韓黎的兒子,也不能大發雷霆壞了二人生意的和氣。
更何況,自己的兒子什麼秉性他一個當爸爸的難道還不了解嗎。被打肯定有原因,而且多半是周銘先惹的禍。到時候要是真問清真相,就連自己也不免跟着丢臉。
于是周銘打起馬虎眼:“小孩子之間小打小鬧,不礙事的,就是下次要注意力道,不然沒輕沒重的容易出事。”
韓黎也很快趕來,壓抑着内心的怒火,識趣地接受了周勤的說辭,然後便帶着毫發無傷的蔣眠離開。
衆人随後便帶着周銘包紮,忙上忙下很是熱鬧。
周天宇似乎好像還是有話要說,不過卻在宋慕星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後選擇緘口不提。
“你眼睜睜看着你哥哥被打,竟然也不幫幫忙!”謝琴娟又開始指責起宋慕星來。
“奶奶,我勸架了,攔不住。”
語氣可憐至極,全然是委屈和無奈,讓人無法怪罪。
周勤自然是偏袒宋慕星,忙說“小星也是沒辦法”,用的是意外關懷的口吻。
吃了啞巴虧的周銘自然是不甘,内心如同被千萬蝼蟻啃食般難受。
這也算是宋慕星在周家起義打響的第一槍,雖然自己近乎什麼也沒幹,充其量隻是個小小幫兇,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強勢的好處。
可是沒料到一向偏袒自己的孟欣萍卻流露出不同的情緒:“小星,你和媽媽說實話,你和那個蔣眠是什麼關系?”
“同班同學。”
“沒别的了嗎?”
“沒了。”
“小星,那個蔣眠一看就是個壞學生,你和他要保持距離,更不能做那種越界的事情,明白嗎?”
“明白。”
宋慕星乖巧應允,随即來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溫習功課。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比母親高了一個頭的蔣眠不情不願地坐在了汽車後座,随即便消逝在自己的視野中。
宋慕星忽然愣愣地想——
也許有時候,做個壞學生也不錯呢。
因為運動會的臨近,排練開場式的班級越來越多,操場上的熱鬧早已經成為了一種每年慣例的常态。
而在這其中,有一個全新的名字從早上開始就在宋慕星的耳邊出現了無數次。
“盧玥好像已經确定要走藝考的路了,聽說最近在學表演呢,好像之前還有家娛樂公司想簽她來着,不過暫時被她給拒了,說是想先以學業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