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盧女神成名的概率超大,說不定以後娛樂圈頂流就是她沒跑了,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趕緊先和她套個近乎,日後也算是和明星有了交情了。”
陳笑眉還故弄玄虛地開始嘚瑟起來:“實不相瞞,鄙人已然在女神的好友列表乖乖躺着了。”
不禁有女生開始感慨:“女神一出場,基本沒我們啥事了。”
“就是啊,三班有她舉牌,估計不用表演就赢在排面上了。”
宋慕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個名字耳熟得分外離奇,似乎就是前不久蔣眠和周銘争執的原因。
這也不免讓宋慕星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神感到無比好奇。
幸好面前的人流擁擠,宋慕星可以肆無忌憚地偷瞄人群中那個耀眼的存在。
盧玥不僅名字詩情畫意,連帶着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天仙下凡的驚豔感。
正如詩中所言,“垆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少女紮着高馬尾,頭發微卷,笑起來有好看的虎牙,是一種恣意生長的美麗,奪目而張揚,似乎她站在哪裡,哪裡就是世界中心。
她微微偏頭,在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後便熱情招了招手,眉眼彎彎、聲音悅耳:“蔣眠,我在這。”
實在是很像青春電視劇裡定格的美好幀數,讓宋慕星都有些恍然。
蔣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宋同學,借過一下。”
“哦哦,好。”
宋慕星尴尬退讓,原來自己站在了他和盧玥的中間,怪不得總覺得盧玥的視線不時往這邊投來。
“你還是打算走以前的路嗎?”
待到排練結束,兩人便坐在操場的階梯上聊了起來。
盧玥先前一段都不在學校,所以二人鮮少有聊天的機會,如今更是話語投機。
“對,警校還是第一選擇,但是體育訓練也不落下,這樣也有些保障。”
他們似乎關系很好的模樣,看起來是一對闊别已久且無話不談的好友,宋慕星甚至在路過時聽到了蔣眠罕見地聊起自己的理想。
蔣眠在盧玥面前話變得多起來,人也愛笑不少。
“我前幾天遇到周銘了。”
盧玥看上去似乎也很義憤填膺:“然後呢?”
“稍微教訓了他一下。”
“幹得漂亮,對付他這種人就該那麼做。”盧玥看上去一點也沒有那種嬌生慣養的架子,說起話來反倒意外豪邁。
“我當時還以為你說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是開玩笑呢。”
“我從來不開玩笑。”
似乎也有這樣一個自己落難的時刻,少年信誓旦旦說出的話語也是這般無二。
原來他的特殊待遇不單單是屬于自己的,自己以為看到的所謂的全貌,究竟是他的幾分之一呢。
宋慕星心裡忽然不是滋味,眼角莫名酸澀。
運動會很快在校長滔滔不絕的緻辭中開場,大片炙熱的驕陽在頭頂久久無法散去,直到有人扛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倒在了操場,上演着中暑的戲碼,這場講話才終于結束。
宋慕星是頂着痛經的巨大壓力上場的。
任憑自己怎樣預料和練習,都不曾設想過自己竟然是敗在了突如其來的生理問題上。
宋慕星一向是重度痛經體質,尤其是第一天的時候,基本每次都是嚴重到需要請假回家修養一天的程度。
這會在廁所門口等宋慕星的陳笑眉滿是焦灼,尤其是看到毫無血色的宋慕星拖沓着一副孱弱的軀體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更是流露出了十足的擔憂。
“星星,你這樣能行嗎?實在堅持不了就放棄吧……”
耳邊是擴音喇叭不斷報道的催促——
“請參加高二女子八百米的選手到檢錄處檢錄。”
體育老師在話筒裡一遍遍确認:“二班的宋慕星呢,到了沒有?”
“請高二二班宋慕星立刻到女子八百米檢錄處報道。”
宋慕星一向是個很要強的人,既然是班級稀缺的榮譽,而自己又恰好報名,那便沒有什麼退縮之理。
尤其是今天又聽到盧玥跳高跳遠拿了雙冠時,一種無名的不甘開始慢慢爬上心頭。
于是咬牙,如趕赴刑場般走上操場。
“加油啊,宋同學。”
作為運動員的蔣眠擁有在賽場随意穿梭的特權,此刻男生嬉皮笑臉,還在一旁不識趣地說笑,他似乎很樂于看宋慕星經曆這場浩劫般的折磨。
旁邊的江文翊及時制止了他的這種行為,并且注意到了宋慕星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還不等他詢問,一聲槍響便打破了這久違的平靜。
起初的宋慕星還能勉強跟着隊伍前行,但是到後來腳步越來越虛乏無力。嗓子裡濃濃的鐵鏽味如惡魔般令她喘不上氣來,劇烈的腹痛折磨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絕望交織着痛苦,在這紅色的跑道上變成了另一種懲罰。
當她扶額倒地,世界如同走馬燈般在她面前閃現了一遍時,周遭引起了巨大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