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江珧着實是被折騰累了,今日起得又晚,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所以江珧一口一口吃的停不下來,也就顧不上再去耍小脾氣。
隻是杵在一邊上的喬牧憨憨地笑着眼巴巴盯着自己,大塊頭還把照進來的陽光都給擋住了,桌上隻剩一片陰影,江珧咬一口餅子,不耐煩地嗔道:“你也坐下來吃啊!”
大尾巴狗喬牧于是屁颠屁颠地,飛快地回竈房又端回來那碗已經涼了個透的米粥,然後搬來了一個凳子緊緊挨着江珧坐了下去。
昨夜使了莽勁兒,喬牧一大早就餓了,所以在剛把飯做好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吃過了,那四張被他烙糊的野蔥餅,能下嘴的邊邊角角都被他掰了下來,卻都不夠他塞牙縫的,家裡又沒有饅頭了,所以他喝了滿滿兩大碗的米粥才算灌了個飽。
見坐在旁邊的喬牧隻是悶頭喝粥,江珧把盤子裡還剩下的一張餅子往他那邊推了推,又拿過去一顆雞蛋。
喬牧卻又都推了回去:“都是給你做的,你自己吃就行。”
說完還在心裡有些懊惱,剛才夫郎讓自己坐下來一起吃的時候,還不如就說自己已經吃過飯了呢。這樣反倒顯得自己是在故意賣可憐似的。
隻不過他當時腦子裡冒出來的念頭,也确實隻是單純的想要貼着夫郎而已。
江珧卻在心裡冷哼道,這還差不多。
喬牧不知道的是,他那天真稚氣的小夫郎恰恰就吃這一套,這樣容易就已經完全原諒了他。
喬牧捧着碗擡起眼睛小心地瞅了江珧一眼,見江珧剝開那最後一顆雞蛋吃了起來,甚至還在彎着眼睛笑,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開心地呼噜呼噜喝起那碗涼粥來。
“昨天最後一個饅頭喂給大福了,下午或者晚上還是要再蒸上一些。”
“或者幹脆多挖些野菜回來,蒸成野菜馍馍或者包子?家裡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菜了,總歸是該多挖些野菜回來。”
江珧吃完最後一口餅子,沒有從凳子上起來,懶懶的開口說道,任陽光在眼皮子上跳躍着。
“你隻管歇着就是,我去挖野菜就行。”喬牧說完,想到什麼,又側轉過身,把江珧的雙腿擡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後自然地從小腿開始往上輕輕地按揉起來。
昨夜已經做過了最為親密的事,江珧隻是臉頰上浮了些粉紅,并無太多的扭捏拘謹,隻是癟起嘴嗫喏出一句:“還不都是怪你……當然該由你去挖!”
誰知漢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又讓他的耳朵尖兒紅了個透:“要不揉面也讓相公來吧,你……還站得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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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江珧從午睡的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身側卻已不見喬牧的身影。
中午的時候吃完那頓飯,喬牧見江珧仍是沒睡夠的樣子,一把把江珧又抱回了床上,二人又睡了個回籠覺,喬牧也老老實實地沒有再鬧江珧。
大福耳朵尖,原本它正在屋檐下的陰涼處把腦袋擱在前爪上打着盹兒,聽見屋裡江珧下床的動靜,立馬就彈了起來,從門縫兒裡擠了進去,颠颠兒的跑來,尾巴搖的飛快,還去咬拽江珧的那雙布鞋。
江珧趕緊穿好鞋子,走出房門來。
好好睡過一覺,身上總算是爽利了些,江珧先去了後院看他的小雞小鴨。
卻看到喬牧已經把籬笆圈都圍了起來,一個雞圈一個鴨圈,五隻小雞五隻小鴨整整齊齊地在圈裡啄來啄去,食槽裡還都殘留了些碎草和谷糠。
看樣子牧哥哥上午沒閑着,把昨日沒做完的活兒都幹完了。
江珧又回到了前院,他心情很是不錯,從房裡搬了把椅子出來,在院裡坐着曬起太陽來。
他猜定,牧哥哥定是去挖野菜了,他準備再歇上一會兒,等一等牧哥哥,就去竈房先把面饧上。
大福是真的餓了,江珧眼看着它用鼻尖兒拱着把食盆拖到了自己的跟前,把江珧逗得忍不住把它按住狠狠地揉了一把。
又想到中午那顆熟蛋黃最終還是入了大福的口,沒準兒小家夥是又在饞葷腥了。
可是家裡的雞蛋金貴着呢,在鎮上都要賣三文錢一個呢,家裡的雞仔還小,他和牧哥哥要想吃雞蛋就隻能花錢買來吃。
牧哥哥也真是的,為了演給自己苦肉計,竟也舍得。
江珧無奈搖了搖頭,這家裡的一大一小,這是都不讓自己省心啊。
牧哥哥今後在外面賺錢養家,這個家可不就得由自己好好管起來?漢子不太會持家過日子,自己也是初為夫郎,畢竟青澀。以前和爺爺也是兩個人,可自己什麼都不懂,隻會做飯做家務做活兒而已,家裡的大事小情都是由爺爺掌管。如今自己既然和牧哥哥成了親,事事費心盡力才能和牧哥哥一起把這個小家的日子過得紅火。
江珧想着想着,眉頭緊鎖,一臉嚴肅起來,一個大人對着一隻小狗崽,闆着臉搖着頭,頗有幾分小管家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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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珧剛去竈房把面粉舀到面盆裡,還沒來得及發面呢,就聽到院門響動的聲音,大福也嗚汪嗚汪地叫着從自己的腳下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