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項目的方案彙報如期而至,我一大早便抵達了溫市。剛踏出機場,我就捕捉到了蔡甯川的身影。他伫立在一輛車旁,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灼,一見到我,便大步流星地奔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猛地攥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拉着我往車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手如鐵鉗般緊緊扣着我,力度大得讓我手臂生疼,可他卻始終緘默不語,周身散發着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
他一路拽着我,腳步急促得近乎踉跄。進了辦公室,他迅速轉身,“咔嗒”一聲反鎖了門。我被他這一系列瘋狂的舉動搞得暈頭轉向,憤怒與困惑在心底交織翻湧。就在我正要開口質問時,他陡然轉身,像一頭發狂的困獸,雙臂如鋼鐵般将我狠狠箍進懷裡,那股蠻力讓我的肩膀好似要被碾碎,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緊接着,他滾燙的唇急切地壓了下來,帶着不顧一切的慌亂與急切。我下意識地掙紮,可他卻抱得更緊,熾熱的呼吸重重地噴灑在我的臉頰邊,讓我幾近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松開我。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急切、更有深深的眷戀。他轉身,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和一張紙,雙手顫抖着遞到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亂的心跳平複下來,緩緩将目光聚焦在手中的文件上。一張是醫院出具的診斷書,白紙黑字,确鑿無疑。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響起,帶着幾分如釋重負:“她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往後不會再幹擾我們的生活。” 另一份是法律文件,紙張挺括,上面的條款清晰細密,每一行字都寫滿了他與他所謂的前妻拟定的财産分割協議,以及孩子撫養權的歸屬細則。每一個條款,每一處批注,都像是一道堅固的防線,隔絕了過去的紛擾,試圖為我們的未來鋪就一條平坦之路。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我,眼眶微微泛紅,像是藏着無數個無眠的夜晚。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帶着幾分沙啞,急切地向我傾訴:“我和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攤開說清楚了,每一個細節都敲定好了。我對天發誓,這次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為我們倆搭建一個滿是陽光的未來。”
他凝視着我,眼眶微微泛紅,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我和她徹徹底底談清楚了,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發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給我們一個光明的未來。” 然而,曆經這諸多波折與傷害,我望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他,心中好似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鹹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曾經毫無保留的信任已出現裂痕,我實在難以确定,自己是否還能再次敞開心扉,毫無顧忌地接納他,重新擁抱這份已經出現裂痕的感情……
我眼睛直直地鎖定他手中那份文件,眼神空洞,思緒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曾經,他的眼神恰似春日暖陽,不經意間的交彙,便能讓我心底的花瞬間綻放;他的言語宛如靈動的詩,每一個字都能在我心湖泛起層層溫柔的漣漪。可如今,這幾張所謂能“證明”的紙張,在我眼中不過是無情的嘲諷,冷冷地橫亘在我們之間。
我緩緩吸氣,試圖平複那如亂麻般糾結的心緒,然而氣息卻止不住地顫抖。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可話語出口,卻還是帶着難以掩飾的複雜:“蔡甯川,我明白你此刻急于挽回,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傷害的過往,就像一道道刻在心上的溝壑,無論時間如何沖刷,都無法抹平那些痕迹。我每一次回想,都像是在傷口上撒鹽,痛徹心扉。”
他的眼神瞬間慌亂起來,平日裡的沉穩與自信消失得無影無蹤,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手足無措。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雙手下意識地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聲音裡滿是焦急與惶恐:“我真的知道錯得離譜了,親愛的,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幾天我整個人都像丢了魂一樣,我是真的很愛你,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如果沒有你,那我做的一切将變得毫無意義。”說着,他的眼眶竟微微泛紅,那模樣讓人心疼又糾結。
我心中一陣絞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我苦笑着,那笑容裡滿是辛酸與疲憊,輕輕推開他的手,聲音帶着一絲絕望:“信任,一旦失去,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筝,即便勉強找回,也再難回到最初的高度。每一次的猜忌和不安,都像一把銳利的刀,一點點地割碎我們曾經的美好。我不想在這樣的痛苦中繼續掙紮,我們都需要時間,需要足夠的空間,去治愈内心的傷痛,去重新審視我們這段千瘡百孔的感情。”
他張着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哽住,喉嚨裡發出幾聲沉悶的聲音。他的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了幾下,眼神中交織着不舍、痛苦與掙紮。他像是在内心進行着一場激烈的鬥争,無數的話語在舌尖打轉,卻又被他生生咽下。最終,他緩緩閉上了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無力地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一刻,辦公室裡安靜得隻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空氣仿佛都凝結成冰,寒意刺骨。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們之間那曾經堅如磐石、熾熱如火的感情,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如同絢爛的花朵在風雨中凋零,隻留下殘敗的花瓣,訴說着曾經的美好,卻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