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翼鲸落?我是你孫女?我阿娘叫什麼!我真的是你孫女?!"她心裡有點怪異的感覺,對方根本不是她爺爺,但自己為什麼要叫他老頭呢?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摸了摸臉上,發現手摸了臉是黑的,這才注意到,她的四肢,隻要裸露出來的都是黑的,和黑炭一樣,腳趾也不例外.....
她用勁搓了搓,發現搓不掉.....:"這是什麼?"
老頭看了她一眼:"這是特質墨水,我給你抹得,這一路來,死的死,活着的,被水災去了糧食,梵國又趁機打了過來,那些富貴人,餓得開始一邊逃命一邊吃人肉了,沒活的就吃死的,沒死的就吃野草,找到什麼就往嘴裡塞。
在山上捉不到吃的,也有被山熊踩死的,被毒蛇咬死的,雖然都是富貴人。本地的山裡人,洪水沒淹到這,但梵國快打過來了,他們早就帶着糧食逃命去了。
我們追趕那個老不死的糧食也快吃完了,丫頭啊,我們得趕路了,今天怕是沒得休息了,在不走快點,不是被梵國人抓住,就得餓死啊!!"
老頭催促她趕緊起來,分了一塊又硬又難吃的餅塊,兩人出去了之後,她就看見外面比廟裡還破敗,他倆往山上趕一路上光秃秃的,老頭又從他的包裹裡掏些什麼,特别的臭,讓她抹在身上,她萬分的嫌棄,但還是沒拗過對方的眼神,忍着惡心抹在身上。
她剛開始還很好奇,老頭為什麼知道那麼多,直到兩人走了山路,所看見的死屍,她才知道對方為什麼知道那麼多,老頭說走山路比較安全,不會遇見那些流民,走大道他這把老骨頭根本受不了,還說,那些人餓得開始吃人了!!所以一定不能走大路。
她一路上跟着老頭走,發現山上的草木都枯萎了,哪裡來的野草可吃?而且老頭包裡鼓囊囊的,像是有好多東西放在裡面,她想問,就看見面前樹上挂着一個被掏空的人,血早就被風幹了,肚子裡的腸子耷拉下來,那人很瘦,身上坑坑窪窪的,走進就能聞見腐臭味。
能聽見蒼蠅的嗡嗡聲,特别的大,那人的眼珠嘴唇都沒了,整張臉面目全非的,本來就很瘦,身上都是可見白骨,肉都沒得差不多了。
這是怎麼死掉的...就聽見老頭說走快點!!她就跟着老頭往前面的小路跑去,跑到氣喘籲籲,她跑不動了,停了下來:"我..我不動.."跑這個音都被喘沒了,真的好累,忒難受。
"你這短腿,可真是!!"他自己都喘着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還說她!!她翻了個白眼緩了一會也坐在地上:"老頭,那人是怎麼死的?"看那模樣也看不大出是怎麼死的。
但老頭沒有回應,過了會,她以為對方不會回答了,老頭突然臉色陰沉的看着她說:"那個女的之前我們遇見過,很瘦,是個病秧子,走不遠。
當時和她一起的有三個男的,為什麼帶上她一個病弱的女子我就不知道,但那衣服是上等的布料,剛那具屍體,那地上的布料顔色,就是那個女的的,她可能是被同夥給吃了。"不然怎麼解釋那具屍體的肉色還很新鮮,肉卻基本沒了,就剩一些零碎的挂在骨頭上,連接着。
被吃掉了....她看了一眼老頭,上下打量着,在打量她自己,發現她倆也是瘦的皮包骨,這就奇怪了,老頭不是說她倆之前住在寺廟裡的嗎?那怎麼會餓成這副皮包骨的模樣?總覺得哪裡不對,這老頭真的可信嗎?
藝籽躺在死人堆裡,好不容易爬了出來,看見的是屍橫遍野的死人堆,一身的血散發着惡臭的站在那一臉的迷茫,看着一旁有人後腦勺正要爬出來,她警惕的躺在地上,眯着眼打量着,發現爬出來的是個瘦弱的女孩。
渾身髒兮兮的,但看面容卻覺得很眼熟,她看見對方站都站不穩的在那瑟瑟發抖。
她等了好一會,看見那女孩先是一臉無措的看着四周,最後坐在地上哭,還沒哭出聲的那種,她覺得沒什麼危險,坐起身,對方被她吓了一跳,一臉的驚慌。
但緩過勁後,見藝籽和她差不多,是個女孩子警惕性就沒那麼高。
貞桢小心點爬過去看了看,跪在藝籽面前,藝籽打量着這個女孩和四周,這看樣子像是一個亂葬崗?都是屍堆的山上,但這山都秃了。
藝籽沒開口,貞桢也沒開口,卻指了指她自己的喉嚨,然後搖了搖頭,藝籽發現對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的樣子,她開口道:“你是不是說不了話?”
貞桢本來也是有點慌,聽她怎麼一說,心裡又平靜了些許,她一眼看見這個人就覺得對方很眼熟,靠近對方就有種安心感,她想跟着對方。
藝籽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站起身,對方也跟着站了起來,她看了看四周往山下走去,天漸漸的黑了,兩人一身的血,又臭又髒的。
藝籽往村裡走去,發現山下的村子有很多骸骨,有些屍體身上的肉沒了,像是被割走了,村裡的吃的都被洗劫一空,她看了一眼身後的貞桢,問:"沒有吃的,你餓不餓?我現在想往北邊去!!"她感覺有什麼人在北邊等她,她想去看看,順便問問人,這裡為什麼會這樣。
貞桢跑到她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角,看着她沒有表示什麼,很明顯對方想要跟着她,她摸了摸貞桢的頭,總覺得對方很熟悉:"我的記憶沒有了,我忘記了自己是誰,這裡怎麼會這樣,你還記得這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貞桢搖了搖頭,臉色有點差,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對方怎麼和她一樣沒有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怖,這種感覺蔓延到她的整個大腦,很惡寒!!
兩人一直往北邊的方向走去,月亮照亮了崎岖的道路,一路上不是死屍就是骸骨,一個活人都沒有,越走兩人心就越寒,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這樣!!
終于走了幾公裡路,兩人都走不動了,在面前有一堆駐紮的帳篷,藝籽摻扶着貞桢往一旁走去,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有沒有人,是什麼樣的人,附近滿地的屍骸是怎麼來的,肉都被剝了,像是人做的,藝籽不敢大意的帶着貞桢靠近那堆帳篷外圍。
她倆身後跟着兩個人往她們靠近,兩人卻渾然不知。
在兩人靠近帳篷外圍處,看見了一旁很細的木樁子上綁着一個女人,頭發被剃光了,赤裸着身軀、身上的肉也被割的所剩無幾,地上都是幹掉的血漬,那女人閉着眼不知是死是活。
貞桢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在發抖,貞桢隻覺得心裡如同墜入冰窖,一旁的小木樁子還綁着幾個,有小孩有老人,都是同樣的慘樣,本來就瘦弱不已,看着格外的瘆人!!!
藝籽還來不及思考該怎麼辦是好,就被一雙手捂住了嘴巴,往後拖去!!!貞桢也被捂住嘴巴往後拖去。藝籽掙紮着,一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