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會兒,我過來。”
瞧着她腳步微移,生硬艱難的模樣,司徒妄示弱,“若是你允許我進來的話,那我便過來。”
聽言,她果然不動了,憤憤地看他:“若是我不允許你進來呢?”
“那我便站在這兒等你不氣了再進來,不過你得坐着,不然你會難受。”
柳芳菲嗤笑,就真不管他了,伸手讓荟如扶着她去軟榻前坐下。
半晌才蹙眉說道:“你要杵在那裡幾時?你何時進我清歡苑的屋子得我允許了?哪次不是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以前情況特殊,不知你心意如何,便隻能坑蒙拐騙,百無禁忌。如今既知你心悅于我,那我便不能再同從前那般霸道強勢了。”
“你也知曉你之前強勢霸道?”
柳芳菲氣笑了,瞪了他一眼,問道,“長袍呢?”
“髒了,脫掉了。”
“不冷?”
“冷,更怕你生氣。”
司徒妄實誠回答,“想象不到如果我穿着長袍來清歡苑的後果。”
柳芳菲咬唇,方才在若塵苑見着柳鸢兒抓住他衣襟的時候,心裡便湧出一股酸氣來。若是他真穿着那身長袍來這兒,恐怕她會直接丢進這燃燒的火盆裡也不一定。
“唔——”
自忖間,司徒妄已經走到了軟榻跟前蹲下,與她齊平。見她咬唇更是眯了眯眼睛,扣着她的後腦勺親了上去。
喘息的空檔,他将她緊咬的嘴唇頂開,聲音低沉喑啞:“真想要咬它,我可以幫你。”
然後,又覆了上去。
不知何時,荟如已經離開了屋子。
濕潤的錦衫也随意搭在火盆前的椅子上,而司徒妄僅着貼身亵衣坐于軟榻。懷中的女孩兒被他逗得羞紅了臉,狐裘也因渾身發熱被放置一邊。
二人也沒别的好玩,僅這樣抱着親熱着,就分外美好。
于此同時,若塵苑卻是另一番場面。
方才柳芳菲與司徒妄前後離開此處吼,趙瓊華便命人将柳鸢兒扶起來,瞧着自己女兒虛弱無骨的模樣,不可謂不心疼。
柳老爺本有滿肚子牢騷與怒意,可瞧着柳鸢兒哭着鬧着身上還有傷,隻好擺手讓人帶她回了清雅居請郎中醫治。
郎中抵達清雅居用銀剪扯開柳鸢兒檔袴時,才發現膝蓋上的傷已經化膿了一大片,不僅如此隐隐還有些腐爛發臭的趨勢。
“這……”
饒是行醫數十年,也未曾見過如此病狀。
趙瓊華強忍着心中不适,淚眼朦胧語氣焦急:“郎中,我女兒她……”
“這腿上的肉快爛了,得剜掉。”
“剜……剜掉?”
柳鸢兒臉色煞白,聽着渾身便發痛,“不……不能……”
“這腐肉若是不剜,冬日綿長,你這腿捂着,隻會越來越臭。到時候爛到腿腹,整條腿都會廢掉。”
郎中說得斬釘截鐵,也不催她做決定,就站在一處等着。
最後還是趙瓊華咬牙點頭:“剜!”
“母親!”
柳鸢兒搖頭大喊,“不要……母親!”
“鸢兒乖,疼是一時的,難道你希望像那個死瘸子一樣坐一輩子素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