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她終是沒有掙紮,任由郎中動手了。
隻是當刀子噴酒往肉上剜的時候,她隻覺咬着絹帕的牙齒都快被疼碎了。
最後,腐肉剔除,柳鸢兒人也暈了過去。
若塵苑這邊的動靜很快傳到清歡苑,此時柳芳菲與司徒妄正對坐着下棋。
她棋技不算好,可還是赢了好多次。
聽到司徒一彙報柳鸢兒身上腐肉被剜的事,一不小心又下錯了一步棋。
“錯了。”
她努努嘴,又将落下的子拿了起來。
司徒妄無奈搖頭,任她後悔,重新落棋。
盡管新的一步也沒有比方才那步好到哪裡去。
“柳鸢兒膝蓋上的肉被剜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柳芳菲執棋的手一頓:“你做的?”
“若不是歡歡罰她去祠堂跪了兩日,後續我就是計劃再缜密,也無法施展。”
司徒妄盯着棋子耐心解釋,“不過郎中的确是我的人。”
“你的人?”
才來多久。
“黔州不大,有名的郎中也就那麼幾個,誰給你開的藥一查便知。他們能被趙瓊華收買,成為我的人,也不稀奇。”
剩下的柳芳菲不再多問,落子的動作也随意了幾分。隻讓他再多準備一些藥,光是剜肉……還不夠。
司徒妄點頭應下:“倒是不知道你對她們有這麼強的恨意,除卻這雙腿是她們害的,還有呢?你如此恨他們的原因。”
提到這個,柳芳菲捏着棋子的手微微收緊,随之一扔,亂了棋局。
他看得出來,她的臉色很是不好,唇色都白了幾分。
司徒妄伸手越過棋盤,将她握住:“若是不想說便罷了,我也無意打聽,隻是想多了解你一些而已。不過既然知曉你對她們二人的恨意,無論有仇無仇,無論誰對誰錯,她們一個都跑不掉。”
柳芳菲輕輕抽出手來将一顆顆翠色的棋子撿到匣盒裡放好。
司徒妄便耐心地等她把事情做完,嫣色指尖搭在翠色棋子上,舉手投足,那是柳鸢兒模仿不出來的優雅與悅目。
不用摸也知曉這是怎樣細細軟軟的一雙手。
半晌,柳芳菲才想好如何回答:“趙瓊華與柳鸢兒對我極好,柳府上下皆知,就連爹爹也這麼認為。她們為我的四處求藥,為尋我兒時恩人東奔西走,藥有了,恩人也找到了。”
司徒妄握着她的手一緊,恩人,她指的是那個男人。
“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我不顧一切離開柳府,斷絕了和爹爹的關系,一無所有嫁給了張微生,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打我,羞辱我,最後……将我關在狗房裡,被狗咬死了。”
說這話時,她尾音發顫,眼眶赤紅。
如若不是現在她好生生的坐在這兒,司徒妄甚至會覺得她親身經曆過。
可柳芳菲覺得可笑,自己上一世孤苦多年最終慘死的遭遇,最後隻能寥寥數語粉飾成一個夢。
“醒來之後,我便什麼都明白了。趙瓊華與柳鸢兒拼命為我求來的藥是假的,救命恩人也是假的,還有張微生對我的喜歡也是假的。”
這一切,不過是她們追求利益的環節罷了。
司徒妄起身走到她跟前,檀香将一身薔薇香包圍:“歡歡,日後你的夢裡有我便好。”
希望小天使們往後翻翻,作話有些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