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
沈也與于舟轉身相對而立,彎腰時,紅蓋頭的一角随着她的動作掀起,她看到了他的上半張臉。
不似她的害羞局促樣,他眉間挂着喜悅。
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跳的很快。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calm down,calm down,這隻是一個遊戲。
相互鞠躬時他們的額頭碰在了一起。
人群中傳出一陣笑聲。
“好,現在請新郎掀開新娘的蓋頭。”
蓋頭掀起,無數的花瓣飄下。
她看着身邊落下的花瓣雨,眉眼彎彎,她的粉腮上挂着兩個小酒窩,她伸手去接,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于舟靜靜地看着她。
他的眉間住進了一縷春風,臉上漾着笑意。
“嘿呀,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兩個人的酒窩位置都在一處。”點燈人打趣道。
于舟突然擡手,沈也向後縮了縮脖子。
他輕輕用手拂去她發間的粉白色花瓣,笑道:“娘子,你的發間落了幾片花瓣。”
她尴尬地笑笑,“謝謝。”
不過,他怎麼還喚她娘子。
沈也看着台子下面的人群,有人在笑,有人在竊竊私語,還有人在鼓掌喝彩……
燈會結束了,大家陸陸續續離開了南台觀。
沈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想做一件事。
她回頭沖着于舟空青色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楊洲。”
衣衫太長,她看不到他的雙腳有一瞬的猶豫和停頓。
她不死心,又喊了一次。
周圍的行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看來是她想多了,于舟怎麼會是楊洲那個小騙子呢?
記憶中的楊洲白白胖胖的,鼻子圓圓的,像個軟糯的糯米團子。
而今天她遇到的這個名叫于舟的人,瘦瘦高高的,他的臉棱角分明,鼻梁又高又挺……
她挑着繡球花燈轉身離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那道空青色的身影終于肯回頭,穿着鵝黃色衫裙的姑娘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來到他的面前。
“殿下,你的手——”
他垂眸,幾滴血從他的袖中滴落,“無礙。”
不過是方才搶繡球時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劃了手。
他心中高興,還好是自己搶到了繡球。
沈也回到憲台府時已是深夜。
她一點兒都不慌,因為她知道此時席裕安忙着與幾位大人商讨政事,根本沒空留意她今日去了哪裡,幹了些什麼。
可府裡的侍女屏岚卻在她要回自己的院子時叫住了她。
“沈也,席大人讓你去書房外候着。”
沈也聽話照做,乖乖地站在書房外等着,書房内燈火通明。
她在心中猜測為什麼席裕安要找她。
是為了她的“教育”問題還是今日她出去玩的事?
她迅速排除了第二個原因,她出去是合規矩的,三天假期是席裕安自己親口允諾的。
那應該是和間諜訓練有關了,她真是怕他又給她安排幾節課,她都要累死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席裕安和另外兩位穿着官袍的大人走了出來。
将那兩位大人送走後,席裕安回到了書房裡。
“進來吧。”他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
沈也走了進去。
席裕安一開口便讓沈也大吃一驚。
“你收拾準備一下,三日後進宮。”
“啊?”
這麼急,今年的宮女選秀不是已經取消了嗎?
席裕安輕哼一聲,“别啊了,如今拂郎與我朝交流日益密切,聖上有意與拂郎交好,正命百官舉薦長于拂郎語的賢才進宮教習皇子公主。”
沈也聽明白了,皇上想要和拂郎建立外交關系,要給皇子公主找英語老師。
專業對口哈,她可不就是聖上要找的“賢才”嘛。
席裕安臉上的笑意愈濃,“我知你懂拂郎語,三日後你若是能一舉成為教習皇子公主的老師,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沈也一字一句應道:“大人放心,奴必竭盡全力。”
她的眸底墨色翻湧。
竭盡全力不是為了席裕安,而是為了她自己。
她來虞城已經有些日子了,席裕安一直想培養她做他和楊鶴引的耳目。
從前,她拿的劇本是《權謀漩渦裡的炮灰》;
炮灰,她才不要當炮灰!
如今命運給了她一條新的路,她要給自己換個劇本——《英專生穿越後卷成首席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