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虞洲又回宮學習了。
這幾日,沈也除了要忙教習皇子的事,還要準備接待拂郎使臣的事。
聖上有意加強與拂郎國的交流合作,特地送了文書去拂郎。拂郎國君主很高興,派了使臣來虞國朝拜。
三日後,使臣到了虞城。
聖上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大皇子虞銘與二皇子虞辭分别坐在聖上的左側和右側。
虞昭與皇後坐在一起。
虞洲就如同宮裡衆人所說那般,不得聖上歡心,不受聖上重視。
公公引虞洲入座,他滿臉笑意倒:“四皇子,您久病初愈,這個位置能讓您安心休養,又不妨礙您觀禮。”
沈也看到了他滿臉笑意下的不屑,可惡,嘴上說的好聽,他給虞洲安排的那個位置離聖上極遠,甚至不如許多臣子。
沈也有意側耳聽着他們二人的對話,虞洲應道:“多謝魏公公體恤。”
“哪裡的話,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見魏公公走了,沈也走過去一把拉起正要坐下身的虞洲。
她沒看他,隻是淡淡開口道:“坐我旁邊吧。”
虞洲聞言,眼睛亮亮的,乖乖應道:“多謝學士。”
他跟在她的身後走到前面,她坐下時,他也跟着坐下。
虞昭是最先發現虞洲坐在沈也旁邊的,她輕輕一笑,并未說話。
虞銘看到時不動聲色地笑笑。
隻有虞辭,開口道:“沈學士這是何意,讓四弟坐在你旁邊,恐怕不合規矩。況且四弟病未痊愈,若是将病氣傳給使臣可如何是好?”
聖上聞言,朝沈也和虞洲看過來,眸底一片漆黑,叫人看不清情緒。
沈也起身躬身行禮道:
“二皇子誤會了,今日使臣來朝,正是學習拂郎語的絕佳機會。方才四皇子的位置太過偏僻,四皇子又因為生病落下了許多課程,坐在臣身邊可以趁此機會補一補落下的課程。”
沈也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與四皇子同席而坐,實乃臣之幸事。”
她的這句話竟讓虞洲垂下眼睑,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的臉頰上暈開了紅色,那紅色一直擴散到他的耳根處。
皇後聽後道:“原來是這樣,沈學士真是考慮周到,認真負責。”
虞昭也接過話茬,“四弟,你這面色紅潤,瞧着身子倒是比往日健壯了許多。”
虞洲起身恰巧與沈也并肩而立。
他應道:“皇姐過譽了,不過是遵照太醫的吩咐,按時服藥,加上飲食調養,自然有些起色。”
聖上聽罷,目光在虞洲和沈也之間來回掃視,最後淡淡地說:“沈學士考慮周全,虞辭,你不必過于擔憂。虞洲,日後需得保重身體。”
此話一出,虞辭縱然仍有不滿,也不好再發作。
沈也和虞洲兩人雙雙落座。
“謝謝你,沈學士。”虞洲低聲道。
沈也沒有再說話,隻是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次就算是償還她向席裕安洩露他的消息吧。
她為了活命,不得不用那封信去換解藥。
大殿之外,角聲響起,随後便是一陣密集的鼓聲。
“拂郎使臣到——”
伴随着角聲和鼓聲,拂郎使臣邁着步子走進大殿,一步一步走到聖上跟前,他的身後跟着六個随從。
他們都用雙手捧着托盤,盤上用绯紅絲綢蓋着,叫人看不清盤上的東西。
拂郎使臣恭敬地行了一個拂郎國的鞠躬禮,然後用還算流利的漢語說道:“尊敬的聖上,我代表拂郎國國王,向您緻以最誠摯的問候和最崇高的敬意。”
聖上笑着應道:“拂郎使臣遠道而來,朕深感欣慰。貴國的友誼,我國自是珍視。”
随後拂郎使臣轉身将绯紅絲綢一塊接一塊地掀起。
六塊托盤上靜靜地躺着六樣不同的東西。
藍寶石、一對純金酒杯、羊脂玉、羊毛挂毯、香料、手繪瓷闆畫。
沈也為拂郎使臣翻譯了聖上的話:“朕定會命人好好珍藏。”
沈也躬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請使臣落座。”
拂郎使臣落座後,禮部總管拍拍手。
一衆穿着仙服的舞女淩波踏入大殿,每走一步,皆腳下生花。
沈也向拂郎使臣解釋道:
在虞國文化中,有一部偉大的著作,名叫《論語》,其中有一句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您來了,聖上很高興,為了歡迎您,特意為您準備了歌舞,鼓瑟吹笙,以迎嘉賓。
拂郎使臣聽後,連連點頭。
樂聲響起,舞女舒展身子,翩翩起舞。
樂曲與舞蹈皆讓人心曠神怡,聽了看了便心生歡喜。
隻是不知為何,如此快樂的樂曲與舞蹈并未讓拂郎使臣感到開心,沈也看見,他緊皺着眉頭,臉色也是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