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曲畢舞停,殿上衆人,除了拂郎使臣與六位使臣皆拍手稱好。
拂郎使臣卻是直接起身站到殿中央,出言道:“君主,你這是何意?”
他的話音剛落。
大殿一片死寂。
沈也正欲起身時,虞洲拉住她,他湊到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沈也聽後,才重新站起身走到拂郎使臣身旁。
聖上的語氣有些嚴肅,“使臣,可是不喜這歌舞?”
“這就是虞國的待客之道嗎?竟用這個表演來嘲諷我。”
衆人聽了拂郎使臣的話,皆是雲裡霧裡,不知所雲。
聖上隻是一個眼神,禮部總管便直直跪下身去。
他急忙開口道:“回聖上的話,臣這是按照最高禮儀來安排迎使臣的舞曲啊,此舞曲是《客至》,正是用來歡迎拂郎使臣的啊!”
“如此歡快的節奏與舞步,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裡,讓我不停地想起我親愛的妹妹。”說着,他的聲音竟然變得哽咽 。
大殿上的衆人更加迷惑了。
拂郎使臣身後的使臣站出來說了連串英文。
沈也将他的話翻譯給衆人聽。
“我家大人昨日收到親妹妹病逝的消息,悲痛不已,如此歡快的舞曲,怎的不算是故意在刺激他的傷心處呢?”
“這……”禮部總管慌了神,“聖上,臣——臣真的不知此事啊——臣并非有意為之!”
聖上眉目間滿是嚴肅的神情。
“讓臣試試。”
沈也再接到聖上肯定的眼神後,迅速轉向一旁的拂郎使臣道:
“尊敬的使臣,您剛剛看的舞曲名為《客至》,是本朝特有的劍器舞,武術與舞蹈的結合,乃是為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所做,其實,此舞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長相思》。”
“此話怎講?”拂郎使臣皺起了眉頭。
“您剛剛也看到了,此舞曲蹈,舞女在跳舞時長綢緩慢飄動,她們以低垂回眸的姿态,模仿壁畫中飛天的怅然回望,表現牽挂與思念,此為《長相思》;
而突然加快旋轉速度,長綢如流雲翻卷,配合反彈琵琶的昂揚姿态,以舞樂歡迎客人,所以又名《客至》。”
拂郎使臣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沈也補充道:
“臣聽聞您的妹妹喜愛跳舞,若是她在天有靈,看到如此美麗的舞蹈,一定會很開心的。這曲《長相思》不僅是對遠方客人的歡迎,也是對逝去親人的深切懷念。我朝以此舞,表達對您妹妹的敬意和追憶。”
拂郎使臣聽後,将右手疊在胸前,“我代表拂郎和我的家族,深表感激。”
沈也看到,拂郎使臣在彎腰鞠躬時,臉上竟然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下一瞬沈也不經意擡眸,竟然看到聖上與拂郎使臣交換了一個眼神。
是她眼花了嗎?
不過好在危機解除了,宴席繼續。
沈也坐回虞洲身邊。
虞洲将一碟剝好的蝦遞到她的面前,“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你一定累了,吃點東西吧。”
碟子裡的蝦Q彈肥美。
沈也愣了一下,還是拿起筷子将蝦送進嘴裡。
唔~真是鮮甜可口!
她沒擡頭,”多謝四皇子。”
“你可以喚我——喚我——”
禮部主管突然來找沈也,“多謝學士,今日替我解圍。”
“大人不必客氣。”
兩人相互敬酒後,禮部主管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沈也回過頭,她問虞洲:“你剛剛說,讓我喚你什麼?”
虞洲将一個剝好的橘子遞給她,嘴角漾着笑:“沒什麼。你嘗嘗,這橘子酸甜可口。”
“好。”沈也并未多想,接過橘子便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道:“禮部主管真正該謝的人,應該是你,若不是你方才告訴我拂郎使臣妹妹的事還有舞曲的兩個名字和不同寓意,我就沒法及時化解誤會。”
“他應該謝的人就是你。我說不好拂郎語,在使臣面前是解釋不清楚個中緣由的。”
沈也擺擺手,“好啦好啦,我們兩個都很厲害,都應該被誇誇。”
虞洲聽後,嘴邊的笑意愈濃,“那沈學士可否看在我剛剛’厲害'了一下的份上,允我一個願望?”
見她眼底劃過猶豫和疑惑,他急忙補充道:“你放心!絕不是什麼過分的願望!”
她見他這幅樣子,竟笑了出來,“好,我答應你。”
隻是下一瞬一波方息,另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