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睜大眼睛好好瞧瞧,這麼大的蘭華印信落款在這,我這裡可是定州城最大的繡坊,怎麼可能賣赝品?你這不是無中生有诋毀我們的名聲麼?”店家對自己的這件鎮店之寶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有蘭華的落款就一定是真的,真正蘭華印信落款的蘭字頭上是三點,你這是兩點,怎麼可能是真的?”嬌圓仍舊一口咬定此繡錦是假的。
“你有真的蘭華繡品拿出來對峙麼?如若拿不出來這就是诋毀造謠生事。蘭字頭上本就是兩點,哪裡來的三點,簡直是一派胡言。”店家不依不饒地逼迫着嬌圓,他料到這個小姑娘定是拿不出蘭華的繡品,想讓她就此知難而退。
嬌圓沒有娘親的繡品在手,她拿不出來真品來對峙,可就是不願意看着這些人用假的東西來騙人,污蔑娘親的美譽。
“我沒有蘭華的繡品,但你這定是假的。”嬌圓也隻能實話實說,她是真的拿不出來。
“不要說你能不能拿得出,恐怕以你的身份可能都未曾見過真正的蘭華繡品,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念你是個小姑娘,我暫且不與你計較,膽敢再說胡說八道,定會将你送去官府治罪。”店家在生意場上浸潤了多年,這點小事解決起來還是易如反掌,更何況對手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子。
梅子和香草一聽要送嬌圓去見官府,那可不行,奴籍見了府衙,那可是會重判的,倆人忙勸慰嬌圓道:“嬌圓,恐你是沒看仔細,不如就給店家陪個不是,店家也定不會再為難你的。”
店家看嬌圓身旁的人已露了怯,心想這些個姑娘吓唬一下便會膽戰心驚,定是不敢再亂說了。
誰知,嬌圓卻絲毫不甘示弱地向梅子說道:“我說是假的,斷然真不了。我是沒有蘭華的繡品,可公子有,不如回去讓公子将《嬌圓圖》拿出來與這店家對峙一番。”
店家聽到說《嬌圓圖》,心中一驚,這還真是碰上硬茬了。
據傳《嬌圓圖》是青雀公子在江州城花了幾千兩金買到的,這要是拿出來一對峙,自己這幅繡品絕對不可能真。
店家想到這裡便心生一計,今日必不能讓這姑娘得逞,一旦坐實是赝品,怕這定州城的生意就沒辦法再繼續做下去了。
“《嬌圓圖》怎可能是人人都有的?姑娘你也不必在這裡說大話,不如我們就直接去官府說個明白。”隻要是出了這個門,去不去官府那就是店家說了算,也就是三個女子而已,好解決。
店家說着話,眼眸中的兇光也顯露無疑。
香草一聽還要去官府,吓的立刻拉住嬌圓道:“嬌圓,算了,這要去官府被公子知道了怕又要受責罰了。”
“香草姐姐,别怕,即便是去了官府,他這假的也真不了,你回去給公子報信,讓他帶着《嬌圓圖》去官府。”嬌圓沒有一絲畏懼之情。
梅子見嬌圓很是堅決,心中也一時沒了主意,但隻要嬌圓去官府她也定會陪着一起,哪怕她最痛恨的就是這些府衙的老爺們.
可香草心中卻犯了嘀咕,公子會聽她的話麼?不管怎麼說,回府去求求公子,興許有用。
香草定了定神,就要往外走,誰知店家卻派夥計将她一并攔在了店裡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一起去見官。”
店家是不會讓她去通風報信的,今日這赝品之事斷然不能坐實。
文繡坊本就在定州城最熱鬧的城中心,依水而建,隔着定州河正對面就是定樊樓。
上巳節人來人往,本就熱鬧非凡的街市如此一來,文秀坊外更是圍觀了不少人。
就在夥計和嬌圓她們争執不下時,店裡進來了個身着淺藍暗繡素色花紋羅裙的女子,長相嬌豔,氣質超群,一看這滿身的暗繡花紋巧思精緻,便知這女子身份定是十分尊貴。
她身後跟着個精瘦且幹練的女子,看裝扮應是會些拳腳功夫的女護衛。
女護衛上前幾步說道:“我家小姐聽說這店裡有蘭華的繡品,想一睹芳容。”
店家一聽是要來看繡品的,如若能以假亂真的賣個好價錢豈不是大賺,更不能讓這幾個奴仆給攪和黃了。
便忙将藍衣女子引到繡錦旁,指着繡錦說道:“這就是蘭華的繡品,還請過目。”
店家的話音剛落,嬌圓趕忙上前向女子說道:“這是赝品,不要被他騙了。”
店家豈能容忍她繼續在此處壞了大事,便吩咐夥計将她三人帶出店裡,就要送去官府。
幾人正在拉拉扯扯之際,藍衣女子擡眼看向店家道:“店家,你這樣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不是有些不妥?”
店家一看這财神爺面露不悅之色,趕忙使了眼色将嬌圓她們放開。
“這位客官,休要聽這女子胡言論語,定是哪家繡坊見我們生意太好,又争不過,便在此處中傷污蔑,這繡品定是真品,文秀坊可是定州之最,斷然不會賣赝品。”店家點頭哈腰地解釋了一番。
“既然店家這麼說,那你可告知我要如何鑒别蘭華的繡品?”看上去這身份尊貴的藍衣女子并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