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雲祁一襲墨色錦緞衣袍,腰系玉帶,面色陰沉,金絲發冠上鑲嵌着一顆璀璨的北海明珠。
他一臉嚴肅地看着嬌圓身旁的那個男子。
侍衛将那男子帶到李雲祁面前,一腳踢中了他的膝蓋,讓他跪了地。
“你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李雲祁語氣森冷。
跪着的男子恐沒有認出他來,仍舊狡辯道:“大人明鑒啊,她真是我的娘子,您看這香囊都是當年她給我繡的定情之物。我極其珍愛,一直都戴在身上。”
李雲祁聞言,上前一腳狠狠踢中下跪之人的心窩。
“一派胡言,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的娘子,那幾月前孤的生辰宴怎得隻有她去,你怎未露面。”
下跪之人這才聽出來竟然是太子殿下,身子竟不知不覺地匍匐下去道:“太子殿下息怒,小人有眼無珠,是這女子先勾引我在先,我看她有幾分姿色,才一時動了邪念。”
這世上竟還有如此想死之人,已給了他一條生路可他偏偏要去撞那死門。
李雲祁強忍着心中怒氣,指着站在一旁的嬌圓問道:“你且來說說,這女子如何勾引你?”
“她……她求我給她買包子。”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要給我買肉包,我拒絕了,你非要買,所以我才将香囊抵于你當作包子錢,你卻如此污蔑我。”嬌圓一肚子怒氣。
李雲祁擡眸望了望周圍,“包子鋪的店家可在場?”
“在,在,草民在。”
“你如實說來,若有半句虛假,一并送去燕京府。”
“草民不敢有半句假話,确實是那位公子執意要買肉包給姑娘,那香囊也是姑娘送給他抵做包子錢的……”包子鋪的店家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說着事情的來龍去脈。
“既然你當時就在場,為何方才不站出來替這位姑娘澄清?”李雲祁側目凝視。
“這.......”包子鋪的店家欲言又止,看樣子那男子在燕京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此時,他身旁跪着的無賴男子已抖成了篩子,不知何時□□竟流出了一灘黃水。
太子聞言,嫌惡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送去燕京府,孤親自監案,膽大包天,目無王法。”
說罷,便用衣袖遮了口鼻轉身将嬌圓帶了出來。
“多謝太子殿下相助,您這已是第二次助我了。小女子無以為報,我送幅繡錦給太子殿下可好?”嬌圓摸了摸腦袋,後面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就是很感激的意思。
李雲祁見她這股嬌憨模樣,唇角微微彎了彎,便從衣袖中掏出了那方蘆雁錦帕,“你已經送過孤了。”
嬌圓吃驚地望着這錦帕,怎麼會在太子李雲祁手裡?
李雲祁拿着錦帕,“應是那日你落水前掉落在岸邊的,我見過你給白澤縫補的衣裳,我想大概出自你之手。那日是我生辰,此繡錦又繡有蘆雁圖,擅以為是你送我之物,便一直帶在身上,也好碰見你時詢問一番。”
嬌圓心中一沉,她幫着白澤縫補的衣裳幾乎一點痕迹都沒有,他竟然都能看出來。
此人的心思還真是仔細。
“太子殿下,這方繡錦确實本就是要送您的生辰賀禮,隻是那日還未來得及拿出來,便落了湖。”嬌圓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覺得自己的賀禮拿不出手。
李雲祁微微笑了笑,“無妨,孤這不是也收到了,這錦帕用着很是滿意稱心。”
“滿意就好。”嬌圓讪笑道。
“姑娘怎麼一人在這大街上,天色已晚,不若孤送姑娘回去。”
一聽李雲祁要送自己回去,嬌圓急了。
她是出來找白澤哥哥的,這白澤還沒見到就要被送回去,下次哪還有出府的機會。
這要是讓太子殿下送回去,青雀公子不得揭了自己的皮。
嬌圓忙笑笑道:“我是出來找白澤哥哥的,可是還未曾見到他。”
“那姑娘與白澤可有約在何處相見?孤送你去。”李雲祁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嬌圓搖搖頭,“沒有約地方,我問了很多人,他們都說我找不到。”
原來他們沒有提前約定。
“不如孤帶姑娘去尋白澤可好?”
聽李雲祁要帶自己去找白澤,嬌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現在對這些不熟悉的人已完全不敢相信。
見嬌圓有些猶豫不決,李雲祁便知她這是起了防備。
“嬌圓姑娘,留你一人在此等候,孤也不放心。要不命人先去傳話,隻是從這裡進宮也要花費些時間,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點東西邊等如何?”李雲祁鄭重其事道。
太子殿下方才救了自己,還要陪自己在這裡等白澤哥哥,屬實不像話。
嬌圓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便道:“那就謝謝太子殿下。”
侍衛将馬車停好,太子先扶着嬌圓上了車,自己才緊跟其後。
在馬車裡坐定,李雲祁從食盒中取出些糕點,放在了她面前,“先吃些東西墊墊。”
嬌圓搖搖頭,也不伸手。
就這樣倆人一路無言,待下車時她才發現,原來太子殿下帶她來的竟然就是那日和白澤哥哥見面的江城酒樓。
進了雅間,隔絕了外面的嘈雜,這裡的景緻很是不一般,能眺望到很遠的地方,看上去視野開闊。
李雲祁端起茶盞道:“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白澤已在來的路上了。”
嬌圓聞言,心是放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