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霍玄身邊還是蒼岚宗的少宗主。
少宗主和丹藥弟子之間的身份差距,讓他心裡迅速做了決斷,立場瞬間倒戈!
霍玄殺不得!
既然殺不得,那就将他這三年因欺淩對霍家的所有憤怒仇恨找個宣洩口。
這周青兒剛好撞槍口上!
不過片刻間,霍玄長老眼底閃過淩厲與狠辣,已然做出了決定。
——不管這周青兒是否和霍武之死有關,她都得死!
——哪怕不是,也得是!
想法很美好,既要又要的霍家長老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霍玄淡淡道瞥了他一眼,眼底是冰冷透骨的殺意。
貪婪的欲望扭曲人的視線,令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這類人往往自視甚高,最後從高處跌落,跌得個粉身碎骨。
真是醜陋。
當死之人——
……
周青兒
這個名字好熟......
柳鎏心裡咀嚼這個名字,努力從記憶深處翻找,恍然大悟。
這不是書中在霍玄跌落泥潭還不離不棄的侍女嗎!
書中她在霍家滅門時失蹤,霍玄恢複修為後,為尋她蹤迹,翻遍了各個州,找了很久。
可惜到了書中霍玄與天地同壽也沒有出現。
當時侍女失蹤,不少書友以為是作者埋下的伏筆,以此讨論後期故事線的走向。
可到了書中後期,侍女的這條線一直都未出現,大部分讀者還以為作者忘記了。
沒想到,還真是伏筆啊!
柳鎏嘴角抽搐。
挨千刀的作者,隻管埋坑不管填,你倒是把劇情線補充完整啊!!!
這時,霍玄沙啞的聲音傳入柳鎏耳中,低沉的,晦澀的。
她下意識側頭望着霍玄。
霍玄面色複雜,看着眼前的少女低喃道:“我疏忽大意了,退婚之事和父親受傷一事,她不知道從何處得到了消息,可那時,我明知她身上有疑點,可卻放任......”
霍玄越回憶就越恨不得将之前的自己拎出來搖晃。
将一個不确定因素放在身邊,他當時腦袋一定進水了!
突然,他渾身一愣,手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令他下意識望過去。
一眼便看見少女明亮透澈的雙眸。
柳鎏認真的看着霍玄,手握緊:“當時在你眼中,她是照顧你三年低落時期也對你不離不棄的親近之人,因此哪怕你有懷疑,也無法察覺她的惡意。”
“正事因為親近,所以才無法防止惡意!”
“你不應自責。”
霍玄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我不自責。”
他隻是有些懊惱。
柳鎏聞言愣了一眼,仔細看着霍玄,察覺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珠子的确沒有對自己的自責,隻有一覽無餘的銳利時,蓦地笑了。
絕不自耗,絕不糾結到頹廢,不愧是她的男主。
是她認識的披荊斬棘,砍掉一起阻礙他前進之路的敵人,踏着敵人的骸骨與屍體,為受到過的欺淩報複回去的霍玄!
既然霍玄心态沒有受到什麼問題,那麼——
她環視了一周,道:“去周青兒的住處看一看吧,若能找到人,當面對質更好!”
雖然按她的猜測,這女子大概率應該已經逃了。
霍玄點了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随即他在衆人的目光下,朝着裡面的房間走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又從房間出來。
走到柳鎏的身邊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将父親收進通玄塔中了。”
随後,直起身環視一圈,冷聲道:“走吧。”
……
霍家偏僻之處,雜草叢生,搖搖欲墜的木門門扉上挂着一串有些生鏽的鈴铛。
風吹過,鈴铛搖,卻無聲。
推開門,木門難聽的嘎吱聲響起,不同于院子外面的荒蕪,庭院裡面倒是十分幹淨整潔。
不大不小的庭院,毫無花草樹木,四周擺放着一些石墩子以及奇奇怪怪的器具,像是鍛煉身體的器具。
柳鎏眼尖還看見角落處有把磨損十分嚴重的斷劍。
簡單而粗礦的偏僻院子。
這就是霍玄這三年待着的院子。
“周青兒乃是我身邊的侍女,按照霍家的規矩,和我住在同一個院子。”
“但我喜靜,不喜人打擾,因此尋常的吃食鍛煉,我都是自己解決。”
“我和她的房間也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除非族裡通知的必要之事,一個月也見不了幾回!”
當踏進院子,柳鎏耳邊便傳來霍玄喋喋不休的聲音。
似乎生怕柳鎏誤會。
柳鎏抿了抿嘴,但還是忍不住勾起,笑道:“知道啦,知道啦。”
“我不會誤會的。”
見柳鎏的确沒放在心上,霍玄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感受到身後灼熱八卦的目光。
他身體頓了頓,面無表情的回頭,冷聲道:“跟我來。”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到周青兒的住所。
如柳鎏預料的那樣,此地已經人去樓空,毫無蹤迹。
突然,少女的眼睛一凝,快步走到房間中間的茶幾處,神色莫名。
好一會,她低聲道:“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猜測嗎?幕後的那雙眼睛?”
霍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是她?”
霍玄沉默片刻,随即冷笑:“這幕後之人,還真是處心積慮啊。”
那茶幾上,赫然是一道和黑袍組織玉一模一樣的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