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嗎?”靈嶼得了樂趣,隻用眼神描摹着他的側臉。
姚蒼甯膚色皙白,被氣得臉頰暈上绯色。他應該叫人進來,拿下這個登徒子,但他沒有把握,這個人知道太多,又和城主有關聯……
靈嶼松開對他的桎梏,從地上撿起那把匕首,明晃晃地亮在他的眼前,“蒼甯啊,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嘛。”
靈嶼将匕首随意一扔,“咚”一聲,晴光潋滟,匕首恰好落入假山池中。
他好整以暇道,“我在找尋那些個強盜的時候,多虧在路上碰見兩個夥夫,我跟在他們後面一道走,你猜怎麼着?竟然讓我直接找到了那夥人,哈哈哈……”
姚蒼甯:“……”
那兩個夥夫正是被姚蒼甯安排去跟蹤那夥強盜的人。
“其實,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什麼恩人,你也不需要别人的幫助。咱們蒼甯自己就能行,對嗎?”靈嶼還想要去順一縷他的頭發,姚蒼甯卻偏身退了出來,躲過他的手,離他數步遠。
“你親自了跟蹤那夥盜人?呵,我在牢獄裡待了一天,在這之前的一天我們才見過——”姚蒼甯頓了頓,“你說你親眼看見魏将軍抓我,說明你當時還在城中。那麼短短一天的時間裡,來回幾百多裡路,你是怎麼這麼快回來的?”
“我說了,我是半個神棍嘛……”靈嶼淺淺一笑,滿是耐人尋味的意思。
姚蒼甯斂眸微擡,沉下臉來,“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去城主那裡揭發我?”
“怎麼會,我哪裡舍得,要不是蒼甯替我攔住了姚孝尹,我這臉上說不定就要青一塊紫一塊了,我哪裡舍得恩人受罪……”靈嶼回答的頭不着尾。
他走上前一步,姚蒼甯便後退一步,他走上前兩步,姚蒼甯便後退兩步,他走上前——
“二哥!”
靈嶼默默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什麼事!”
靈牆流星趕月一般沖過來,帶着個小男孩麻溜地躲在他的身後,“姚哥哥也在這裡!”
“小林姑娘!小——大人!”
“大人!”
“大人。”
微翠與幾個奴仆追了上來,一見到姚蒼甯,撲通一聲齊齊跪下。
“喲,這不是微翠姑娘嗎?這麼帶着林牆來這裡了。”靈嶼被人打擾了興緻,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二哥,他們把這個孩子的娘親給抓起來了,他們還想抓我!”他右看看靈嶼,左看看姚蒼甯,“姚哥哥,你快管管他們!”
姚蒼甯都不知道自己松了口氣,他越過靈嶼走到微翠面前,“你們下去自行領罰。”
“大人!”其他聽到動靜的下人們将幾人帶了下去。
靈牆大喘氣,還忙着安慰小男孩,“你别哭了,他們走了。”
那孩子又哭又喘,一把鼻涕一把淚,臉上灰撲撲的,“是他,是他抓走了我娘!姐姐,救救我娘!”他手指姚蒼甯。
姚蒼甯不偏不倚地看着小男娃,神色淡然,“幾位,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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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裡!就是這裡,我娘在這裡面!”小男孩散手放開靈牆的衣裳,迫不及待地跑過去。
一間房子門戶大開,裡面有吵鬧聲。
門口守着幾個下人,看見小男孩,一下子就抓住了他。
一個婢女走上前,“大人,姨娘和那位老婦人在裡面吵、吵起來了。”
“聽得出來,”姚蒼甯一轉話音,“林公子,這就是微翠想要說的。”
房内都是女人的聲音,突然一道尖利的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是蒼甯嗎?門外的人是蒼甯嗎?”
那女人喊了兩句,聲音就被人給堵住了,隻有從嗓子裡發出的悶悶聲。
一個簪玉着白裙的年輕女人,提裙走了出來,“你怎麼——”
她一見姚蒼甯的身後有人,立馬止住了聲音,轉而道,“甯兒,你怎麼把客人帶到這裡來?這日光曬久了就不好了,快帶客人去那邊的涼亭裡歇着。”
“沈姨娘!”靈牆驚呼。
靈嶼大約是知道怎麼回事,他推着靈牆往女人那邊的涼亭走去,“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二哥!”
靈嶼捂住靈牆的臉,“别人家的事我們就不要多管了,乖,跟我走。”他拉着靈牆走了。
靈牆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相信他二哥的。
他扭頭看見那些人将小男孩放了,于是小男孩跑進了屋内。
“二哥,這是怎麼回事?我認識那個小孩。他和他的娘親是來省親的……”靈牆傻愣愣地看着靈嶼。
靈嶼一屁/股坐在涼凳上,沖着他點了點頭,“過來坐。”
靈牆掂着腳坐到靈嶼旁邊。
靈嶼看着遠處姚蒼甯和年輕女人的身影,開口道,“假如,有一天你路過鮮味堂,店家突然告訴你,他要将鮮味堂傳給你,你欣喜若狂地接受了,因為這樣你就可以有永遠也吃不完的梨花糕了。
然而,你發現鮮味堂經營起來,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容易。正當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出現了,他自稱是你父親,他要你把鮮味堂裡現有的梨花糕全部給他,你當然不同意。于是他就大肆宣揚說你背信棄義,說你的店鋪有問題……很快,你的鮮味堂就開不下去了。”
“那個大姨也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