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先生你怎麼知道的……”
屈枕風想了想,“嗯……我也認識一些奇人異士,所以見怪不怪了。”
靈牆總覺得和屈先生相處起來很輕松,很“親切”。
可是普通人怎麼會給他這種感覺呢?因為黎木這麼一出,他這幾天還一直懷疑屈枕風會不會是妖怪,怪他靈力稀少,什麼也看不出來。
靈牆總結,屈先生是個“奇人異士”。
靈牆連連道謝,還想與他攀談,屈枕風卻什麼也不願意說了。
之後兩人喝水作别,互道珍重。
靈牆将千裡馬驅使到沒人的地方,下了馬。
“黎木。”他開口道。
黎木耳朵塌下來,軟得谄媚,黑黑的鼻子舔得亮晶晶,尾巴也隻敢低低地掃着,一副像是知道靈牆會問它的樣子,作賊心虛。
“你是吐火獸嗎,還是什麼的?從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噴/火,你之前被打的時候為什麼不吐?
哦,那樣不就暴露了嗎。
可是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哦,你叫了我好像也聽不懂……”
靈牆自問自答,“好吧,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會一直是你的主人,不會抛棄你的,畢竟你救了我兩回,不過我也救了你一回,唔,那我還欠你一回。”
他把黎木從千裡馬的背上抱下來,“我知道的,你為了我差點被人發現,我不該質問你的……”
黎木已經比剛開始的要重上好多,現在不雙手抱托着,根本抱不起來。
“嘤嘤嘤——”黎木不住地在靈牆懷裡撲騰。
“诶呦,好乖好乖,黎木——不要舔我了,好癢……不要舔了……唔——”
“哼哈——哼哈——”千裡馬甩了甩尾巴,嘴巴撅起來,一出聲就将一人一狗的溫情敲個粉碎。
“對了,還有千裡馬,”他抱着黎木,朝千裡馬身上撲,黎木打心眼子裡不願意,被夾在中間嗷嗷亂叫。
“千裡馬可神了,我都懷疑它是不是也是妖怪了。”
“哼——哈哈哈——哼——哈哈哈”然而并不是。
……
初夏的第一場雨,紛紛揚揚灑下來,靈牆收了傘,牽着千裡馬跟着路上的行人一同躲到一處石壁的洞窟裡。
屈先生說的沒錯,越是臨近興安城,進城的人越是多,他們隻要跟着人群走,就不會走錯路。
石壁如削,夾道高聳,斜斜地插在地上。
岩洞較為平整,裡面空間足夠大,約有幾十平米的樣子,洞裡本身就有幾個人了,但大家都聚在洞門,在等雨停。
明明都快入夏了,越往裡走越覺得岩洞裡陰寒逼人,待久了手腳都冰冷。
靈牆搓了搓胳膊,怪不得人們都聚在門口。
但奇怪的是,岩洞最深處裡面似乎坐着個人。
這裡面黑,靈牆看不清,那個人似乎渾然不覺得冷,坐在離大家稍遠的距離。
“嗷——”黎木突然朝裡面叫一聲,那人突然站了起來,快速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靈牆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也不想探究那人是誰了,臂彎裡抱着黎木,拽着千裡馬,退後幾步擠着人群向洞口走去。
外面天色灰蒙,卻比岩洞裡光亮。
那是一個長相秀氣的女人,點朱唇,耳著珰,皮膚紅黃隐隐,馬尾高束,長挑身材,穿一身紅色勁裝,身後背着一把東西,看起來十分幹練。
衆人皆被這女子驚住回頭,這隻有靈牆一股腦地往前湊。
明明如此顯眼一個人,他們仿佛從來沒察覺到她一般,要不是那女子起身,衆人還以為裡面壓根沒有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着。
“我吓!那裡居然有人……”
“喂,你起先看到那裡有人了嗎?”
“沒有,我沒看到,你看到了嗎?”
“我也沒看到……”
“這裡有妖!”女子話一出打斷了衆人,石洞裡頓時噤若寒蟬。
而那女子說完,眼睛卻緊緊地盯着靈牆的方向。
靈牆聽到這話,心都快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想着一路上都沒有人發現他是個土精,這都快到興安城,怎麼會突然冒出個人來說有妖精呢?
他突然想起二師兄說過,要他小心不要在他人面前暴露真身,尤其是要小心一類名叫除妖師的人。
但二師兄還說過,現世的妖越來越少,現在除妖師也不好混了,這類人也越來越少,因此在路上碰到的可能性很小……
好巧不巧,被靈牆遇到了這麼一位。
靈牆心裡打鼓,立馬掏出一張可以暫時隐住身形的符紙,貼在了身上。
女人神情倔強,“都不要動!你們裡面混進了妖。”
有人笑了,“姑娘,這青天白/日的,哪裡來的妖?你莫不是冷得說了胡話,哈哈哈……”
同行的人跟他一起附和,“就是,哪來的妖?姑娘,你話本看多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