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靈牆留了個心眼,用兜帽将兩人圍得嚴嚴實實。
靈牆料想因為小黎木長得太可愛了,昨日逛西市的時候,才會有吸引那麼多人眼。
興安城這個時節最愛落雨,時不時的,要來上兩滴,帶兜帽披蓑衣是常事,兩人也不顯惹眼。
他囑咐黎木道,“帽子不要随便摘下來哦,要不然咱們在客棧待一天也行……”
昨日回去,雨恰好落下來,銀竹似的雨刷了一下午,夜半才放晴。
一整天都窩在房中發黴,他實在不大願意。
靈牆特意找了家米粉店,待黎木吃得圓頭脹腦,驚得老闆下巴合不上,才帶黎木去東市消消食。
東市比西市,更添繁華精緻,高門大院居多,人們衣着也更加華麗。
靈牆記得花沅君的攬月閣正是開在東市。
二人手裡還拿着糖葫蘆,幾個公子哥就圍了上來。
“哦呦,瞧瞧,”一個無/恥男子直接掀了靈牆的兜帽,“這是哪家的姑娘,這麼水靈?”
“嘿嘿——姑娘們外來的吧?要不然我們哥幾個帶你們四處轉轉……”
“好好好,我還沒給人做過向導呢?”
靈牆一臉戒備,小黎木更是兇惡地露出牙齒站在他身前。
“呦——這小的還兇,一嘴牙挺漂亮!”
靈牆把黎木拉了過來,這幅攔人的樣子很是眼熟啊,隻不過,這次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面前的人還在說一些瘋言瘋語,靈牆已經在盤算用哪張符紙了……
左右有人好奇張望,卻無一人上前阻止。
靈牆把黎木夾回了懷裡。
“喂——杜長行,你怎麼回來這老些天,一直不說話,是不是走镖走傻了!”一錦衣公子喊道。
杜長行?這名字聽着耳熟。
哥幾個道讓開,把跟在後面的杜長行露了出來。
杜長行一臉不耐煩,“行了你們幾個,欺負兩個姑娘有意思嘛……”
那人聽這話刺撓,“呦呵,你杜長行什麼時候這麼正義凜然了?往常你可是帶頭那個,我看你狀态不佳,特意尋你來找找感覺,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倒打一耙——”
說話的人言語諷刺,按平時他杜長行一定得罵回去,現下卻沒這想法了。
“那你們玩,我先回去了——”
錦衣公子不依了,他拉長嗓音,“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嗎?你至于這副德行……”
杜長行像是被戳破了禁/忌,這下忍不住了,“你把嘴放幹淨點!”
“我嘴怎麼了!”
看不清誰先動的手,兩人争執扭打在了一起,旁邊幾人攔都攔不住。
這下好,周圍聚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靈牆慢慢退到人群中,拉着黎木跑了。
“哈呼哈呼——跑到這裡應該沒問題了……”
黎木倒是不累,學着靈牆的樣子大口呼吸。
“你學我做什麼……我們怎麼老是遇到這種事?”
靈牆緩了口氣蹲下來,一臉嚴肅,“黎木,以後遇到不認識的人攔你路,你記得趕快跑!他們很有可能是壞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昨天遇到的大叔大嬸們那樣好心,當然有我在,我會護着你的。”
黎木張大嘴,指了指自己的虎牙,意思是他會咬他們。
靈牆戳了戳他的牙尖,小小鈍鈍的,這能做什麼呀?吃東西倒是在行。
他食指碰到了黎木的嘴唇,被黎木舔了一口。
靈牆立馬收回手,指頭上似乎依然萦繞着那又軟又溫熱的觸感。
“你、你這身闆比我都小——你知道他們把你抓起來會幹什麼嗎?”他賊兮兮地笑道。
黎木搖搖頭,雙眼無辜。
“哼哼,”靈牆眯起眼睛,“他們會把你抓起來,讓你日夜不停地跳舞!你知道什麼是跳舞嗎?你知道讓你數個時辰維持一種姿勢、鍛煉一種動作是什麼感覺嗎?”
黎木再次搖頭。
“我知道!太痛苦了……”靈牆小臉皺在一起,他倏地回憶起那些被大師兄拉起來練舞的日子……
靈牆的師父師兄師姐對靈牆好的沒話說,他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給他什麼,唯獨牽扯到有關山神方面,比如山神舞,大師兄格外嚴格,獨斷專行,不容他人置疑。
靈牆學大人的模樣歎了口氣。
黎木不知所雲,摸了摸他的頭。
看到黎木也耷拉兩條眉毛,靈牆揮去腦中思緒,“你不用害怕!也每次都擋在我面前,你比我小,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小狗,我會保護你的!”
黎木攬着靈牆的脖頸,粉/嫩/嫩的小臉倔強,“保護、林七!”
靈牆回抱住他,“不是,是我保護你!”
“保護、林七!”
“是我保護你——”
“保護、林七!”
“我保護你!我說到做到!”
兩個半大的孩子,再為誰保護誰,争執不休。
最後,靈牆妥協了,因為黎木說不通,他隻會反複重複那幾個字,急了還會狗叫。
“那這樣吧,我保護你,你護着我。我們誰也不吵誰!”
黎木點點頭,這事算過去了。
但靈牆覺得他就是應該保護黎木!
哼,誰讓他比黎木大,還是黎木的主人呢!
靈牆帶着黎木在興安城玩了三、四天,甚至還找到了千裡馬,幸好沒看到方霍離,不過就算遇到了應該也沒關系,畢竟他和黎木現在的模樣,連千裡馬都沒認出來。
“好你個千裡馬!背信棄義,見色忘友的家夥!”靈牆氣不打一出來,在外面遊曆這麼久,靈牆罵驢的技術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