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邊楚的身影越走越遠,嚴冬梅這次是真哭了。
眼眶慢慢濕潤,視野漸漸模糊。
她隻想這個男人能夠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她是真的心疼他被自己表姐折磨的身心憔悴。
邊楚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星,他配擁有圓滿的家庭,愛他的妻子,讓他可以無憂無慮的創作出更好的作品。
嚴冬梅從沒這樣急切的,希望陸北北能盡快和邊楚離婚……
邊楚匆匆趕路,一出胡同就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邊楚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肩膀滑下來的吉他。
“你他媽是不是……邊哥?”順子剛要破口大罵,定睛一看居然是邊楚,“這急三火四的是咋的了?”
邊楚一眼就看到順子手上的四罐紅蓋金裝麥乳精。
邊楚,“哪來的?”
順子,“我媽讓我回家取的呀?”
邊楚,“準備送誰?”
順子,“還沒想好呐,我媽讓我拿給丈母娘,我才懶得去,不行就咱哥幾個分……”
邊楚直接上手奪過,“那我先用用,有急事,回頭給你錢!”
順子對着空空的雙手眨了眨眼,等回神過來,他邊哥已經走出去百來米。
“唉唉?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邊楚頭也不回,“閉關幾天寫新歌,你們在家練你們的!”
“擦!你不來女大學生們可都不來了,再說……我咋不知道你寫歌還得喝麥乳精呢?”順子沖着邊楚消失的背影喊。
回家的路上,順子心裡一直泛嘀咕,果真一進大院,就見孤零零站在那裡的嚴冬梅。
“冬梅妹子這又是咋了?”他越瞧越不對勁,眼睛直接立起來了,“是誰欺負你了?”
西廂房門口,王紅霞聽見動靜,掀起門簾子站出來瞧。
嚴冬梅強忍着淚水,一句話也不說。
一是因為她從小就矜持,二是她對自己姐夫的心思也不是誰聽到都能接受的。
可她越是這樣,順子心裡越不落忍。
“又是那女人欺負你了吧?”難怪他邊哥那樣,順子咬牙切齒地說,“欺負我哥就算了,連自己表妹都不放過!妹子放心,以後有事就和你順子哥說,順子哥一定幫你出頭!”
“哎呦喂,這把你能的,順子哥是吧?能出頭是吧?”王紅霞扭着步子過來。
“媳婦,你醒了呀,”一見皇太後,順子哥秒變小順子。
王紅霞掃一眼他抓空的兩手,一臉狐疑,“不對啊,早上不是說去你媽那兒拿麥乳精了嗎?”
“這個……那個……”順子摸着新剪的寸頭,說話支支吾吾。
這又不知道半路被哪個漂亮姑娘給騙去了!
王紅霞蠻橫地把自家男人撞一邊去,走到嚴冬梅身旁,跟知心大姐似的拉起她的手,意味深長道,“妹子,有些事他們男人不懂,還得我們姐妹間說,趁你表姐今天不在,有什麼苦水,你好好跟姐唠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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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北折騰了一上午,終于拖家帶口地從客運站出來了。
“師傅,勞駕收收腿。”
熱風卷着柴油味灌進鼻子裡,道路兩旁都是枕着行李鋪蓋補覺的男人,陸北北累的面紅耳赤,一手拉一個崽崽,三個人跟跳格子似的一路走。
娘家在大桃村,隸屬平北市臨省,房子是陸北北父親留下的,嚴冬梅家老家也在這兒。
“沒到吖!還沒到吖!”
“麻麻,腳腳疼!”
大寶和小寶走累了,拉着陸北北的小手越來越往下墜,陸北北拖也拖不動,索性全抱起來了。
陸北北,你就是個連工作都找不到的垃圾!
眼見打賭要輸,還沒骨氣的抱着孩子躲回娘家!
進了桃村陸北北差點沒敢認,路旁楊樹被剝光了皮,樹身上刷着“一對夫妻一個孩”的标語,原來的土路正在改修成水泥路,工程隊的驢車把式裹着軍大衣蜷在車轅打盹,車鬥裡堆着帶有平北市建築隊印章的建材。
靠近省會的村鎮都還沒鋪上水泥路,他們這兒卻批下了這筆工程款,還是來自平北市的建築隊,陸北北回憶了一下原劇情,似乎知道這是因為為什麼。
“是閨女回來了啊?诶喲,大寶小寶是不是又長個兒了?快來姥姥這兒!”張秀蘭正坐在院子裡剝苞米,看着推門進來的陸北北和外孫們,趕緊起身。
女人四十出頭的年紀,看着像是三十來歲,雖然沒怎麼打扮,發型也有些潦草,但五官很漂亮。
隻是站起來後走路一瘸一拐的,有條腿不利索。
陸北北往前快走了幾步迎上,“最近晚上老是下雨,您腿又疼了吧?”
“嗨,就那樣,”張秀蘭眼珠子就盯着兩個外孫。
陸北北朝崽崽們挑了下眉,“剛剛在客車上怎麼教你們的?”
大寶小寶互看了眼,跟着就像蠶蛹似的往張秀蘭懷裡鑽。
“腦腦。”
“腦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