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有些心虛,他的确在明知道是謠言的情況下,還肆無忌憚的說了。他反思了一下,真的去扒拉着手機抄寫了。
等他發現自己被扶蘇诓着做了白工時,為時已晚。
……
近來秦國的大臣們忙的那叫一個腳不沾地。
暫且不論目前仍然是絕密的新煉鐵爐和造紙、印刷、馬具、弩車,隻說别的事。
除了日常的大事小情,年前推行的農具和人工孵蛋還在進行中,就又要開始推行養殖手冊,這些還沒辦完,大王又打算在各縣設學府,選老師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朝臣們恨不得一個人能劈成兩半用,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時辰,自己最好還能不吃不睡,否則他們真的幹不完這些事。
因為衆臣實在過于忙碌,嬴政特地擺出來的扶蘇親手制作的杯子,足足兩日都沒有半個人問上一句。
于是,這天賜宴時,嬴政刻意将杯子拿起放下,又拿起放下,重複了兩遍以上動作後,終于有人主動來問了。
嬴政語氣平平道:“是大公子獻給寡人的。”
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朝臣們僵硬地放下筷子,對視一眼。
大王……他又在炫耀兒子了。
話都遞到這份上了,再沒眼色的都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話。
于是,大家隻好先誇大公子孝心有加,再誇大王教導有方,然後将前兩點結合起來,誇虎父無犬子。
等這輪馬屁拍完,就要落座時,一個人無意間瞥了大王手中的瓷杯一眼,然後他就挪不動眼神了。
“敢問大王,此杯……此杯是如何制成的?”那人出列問道。
嗯?
其餘人均是一愣,繼而忿忿想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還想幹嘛?再想一個新的角度誇?也太會拍馬屁了吧!
嬴政理理衣袖,淡淡笑道:“這個麼,寡人卻未細問。”
那人遺憾地歎息了一聲,恭敬地謝過大王然後退回原位了。
不是……其餘人心道,你這也太誇張了,不就是一個杯……嗯?
挑剔地看向瓷杯的人都愣住了,這個杯子……這個杯子它……
嬴政已經示意衆臣歸坐了,他們不敢不從命,但眼睛始終不受控制地瞄啊瞄,試圖多看幾眼大王手中的杯子。
然而,這還不算完,沒過幾日,不隻是大王用的杯子,他用的碗筷,他用的盤碟,他殿中的花瓶,他的香爐,他放筆的筆筒,都變成了質地溫潤光滑剔透的器具。
雖然形狀上不夠完美,但這種從未見過的光澤,還是勾起了朝臣們的“饞蟲”——他們也想要。
終于有第二個人忍不住問起大王這些特别的器具是如何制成的時,在場的朝臣們都支起耳朵來。
“啊,這個麼。”嬴政眉眼帶笑,語氣無奈,“這都是孩子們做着來玩的,還是寡人那大公子起了頭,底下的孩子們跟着大兄有樣學樣,做成這些不成樣子的小東西,非得獻給寡人。若寡人不用,那些小孩子呀,哭聲可要震塌屋頂,眼淚要把鹹陽宮淹了。”
朝臣們:“……”
知道大王你有一群好孩子了,他們一點兒都不羨慕!
一點兒都不!
嬴政瞧着下頭衆臣的表情,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寡人的長子就是這麼好,寡人旁的兒子女兒們就是這麼好,誰家的孩子能比得過寡人的孩子?
讓孩子們做了不同的器具獻給父親,其實是扶蘇的主意。
既然他的作品要被父親拿去朝臣們面前丢人現眼,不如擴大一下範圍。
當所有人都尴尬的時候,那我就不尴尬了。扶蘇心想。
隻是最終結果卻沒能如扶蘇所願,對于能給父親獻上自己親手做的禮物,孩子們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與驕傲。
給親爹的,丢什麼人!他們不知道什麼叫丢人。
而嬴政對于長子帶領兄弟姊妹們孝順父親這件事,除了父心甚慰龍心大悅,再沒有别的想法,當即就令人将他殿中的器具全換成孩子們做的。
至于扶蘇……
我們一家和和美美,我還有什麼尴尬的。扶蘇心滿意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