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聽過十幾個西方童話故事後,這樣點評:“聽着像韓非。”
扶蘇想了想,韓非子的小故事在那個時代應該并沒有傳播那麼遠,而且童話和寓言很多時候都是寫作者用來曉以大義的。所以,暗黑,有可能才是世界上所有童話寓言的共通點。
這個時候扶蘇正在跟随父親看祭祀要用的牲口,就這個問題他們并沒有多加讨論。
直到祭祀結束,他們回鹹陽的路上,嬴政才又提起此事:“這些故事,你同韓非講過嗎?”
扶蘇打了個哈欠,搖頭道:“沒有。”
嬴政笑着揉揉扶蘇的頭:“怎麼這麼困?”
“昨天沒睡好。”扶蘇怏怏道。
畢竟扶蘇是那個能讓先王們入夢的人,雍城祭祀的一部分就包括祭祀先祖,許是先祖們打擾到了扶蘇夜裡安寝。
嬴政不好口頭上埋怨先祖們不愛惜後輩,隻能在心裡嘀咕幾句。
“那就睡會兒。”嬴政輕聲道。
“嗯。”扶蘇應了一聲,就倒在父親身上閉上了眼睛。
至于扶蘇之所以失眠的真相,其實是因為他夢到了一千零一夜,被自己吓醒後再沒能睡着,嬴政就不會知道了。
扶蘇這一覺直睡到鹹陽城,被父親叫醒時,他腦子不清醒就算了,還因為颠簸的馬車和不良的睡姿導緻腰酸背痛。
嬴政看他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吩咐寺人和護衛送他回宮,自己則是去忙接下來的一些小事。
回到宮中扶蘇沒有立刻接着睡,而是先叫了宮人來給他按摩腰背四肢,按着按着他再次意識不清了。
等扶蘇再次清醒時,已經是日暮時分,他趴在榻上發呆半晌,才爬起來洗臉。
寺人們送上熱水,小心地服侍大公子梳洗完畢,又端上來些點心飲品,才各自退下了,隻除了從頭到尾什麼都沒幹的李映被留了下來。
扶蘇吃吃喝喝一陣子,安撫了五髒廟後,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
李映看着他睡眼惺忪的狀态,從手機中擡起臉來,道:“大公子,你晝夜颠倒了吧?”
扶蘇道:“沒有。”
話說得很堅決,但等到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扶蘇就開始懊惱了。
他白天為什麼睡那麼多!
扶蘇用了三天時間來糾正自己的生物鐘,在此期間,他又一一見了留在宮中的孩子們。
等扶蘇重新恢複了規律的生活,嬴政早已經開始照常處理公務,趕路和祭祀的辛苦對他似乎并沒有絲毫影響,他依然精力旺盛,若不是還在年假中,興許他都要召見大臣了。
李映感歎:“秦始皇帝,恐怖如斯。”
自己爹自己心疼,扶蘇命庖廚做了些補品送給父親,他自己則是去視察了馮義的工作進度和苜蓿的種植情況。
馮義依然在廢寝忘食的研究望遠鏡,并且有望在開春秦軍開啟下一場戰争前,帶來新的進展。
而苜蓿,就是巴清的商隊從匈奴那邊帶回來的種子,它是一種牧草。
很巧的是,在北方,苜蓿的種植季節是秋天,而巴清帶來苜蓿種子的時間就在秋天,所以扶蘇一拿到種子,立即選了塊地播種下去,并遣人小心伺候着。
鑒于李映有教授家禽家畜養殖的經驗,這一次的苜蓿種植,扶蘇順理成章的交給了已經偷懶多時的他。
苜蓿并不難養活,扶蘇看過草場的生長情況後,甚為滿意,打算回去向父親彙報這個好消息。
但李映卻拉住了他:“大公子,能給我換個不這麼風吹日曬的活不,再過段日子,外頭也太冷了。”
扶蘇将手遮在眉毛處,望了望頭頂的大太陽,表情無辜道:“天冷,日曬正好,多暖和。”
李映:“……”
李映面無表情道:“封建統治者可比資本家狠多了,我都想唱一首《國際歌》了。”
扶蘇失笑:“跟你開玩笑的,天冷了你盡管回來就是。”
苜蓿的種植技術李映已經教授完畢,這裡伺候農田的人都已經掌握了,不需要他常駐在此。
李映斟酌一番,最後還是道:“算了,别的活我也不想幹,還是就在這裡待着吧,别人都能待,我也能,而且我偶爾還能回你那邊偷懶。”
扶蘇尊重了他的意見,并且歡迎他随時回去偷懶,還保證冬天暫且不給他安排新工作了。
剛享受了長子孝敬的美食,又從長子口中得知苜蓿種植的順利,嬴政的疲憊一掃而空,簡直能再連續看兩個時辰的奏本。
但扶蘇勸住了父親,要想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就得勞逸結合,他邀請父親和他一起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