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回工作室練習速寫的計劃被迫取消，宋伍别心情煩躁，但看見這個分數心裡也有些郁悶。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意這些分數的。

可問題是，他明明覺得自己80%的題都做對了啊？！

“報告。”

“進。”

數學辦公室裡，還有兩個學生在排隊等待老師批閱修改結果。

宋伍别實在是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妙不可言。剛一進門他便看見了辦公室裡那道熟悉的背影，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但是這道題本身闡述就存在歧義，雖然給了選項，但要是按照第二種理解，解出來就是另外一個答案……”

宋伍别眨了眨眼，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蕭子玉老師的工位旁，手肘撐在擋闆上看見了他們正在讨論的一道選擇題。

一班的數學老師是位地中海男士，此時正思考着蕭子玉所說的第二種情況。如果是這樣，那麼這道題就有兩個正确答案。而蕭子玉的九十五分，也就應該變為一百分——因為這道題他寫了兩個選項。

感受到熟悉的氣場，蕭子玉擡頭，果然又看見了這人。

宋伍别沖蕭子玉微微一笑，那笑容雖然有些疲憊，但也讓蕭子玉怔愣了半秒。

“你怎麼還沒走？”

宋伍别的眉頭高高挑起，眼皮眨動，修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撲閃。他沒想到蕭子玉竟然會主動跟他說話。

他笑眼瑩瑩，亮出了自己28分的試卷。

“老師有請，特地來喝茶。”

蕭子玉掃過一眼那個分數，随後又看向宋伍别錯的第八道選擇題，正是選擇了他所說的第二個正确選項。

清秀的眉頭微微挑起，嘴角扯開一個淺淡的微笑：“上次地理不是還考了82？這次怎麼倒過來了？”

宋伍别盯着蕭子玉的眼睛，每每與對方說話，他都會忍不住地多看幾秒對方的眼眸。

“你怎麼知道我考了82分？”

“看到的。”

“特地看到的？”

“唔……也不算。隻是那天印成績的時候聽年級辦公室老師聊起你，所以看了眼。”

“那就是了。”

宋伍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蕭子玉面上帶着一觸即破的淺淡笑意，不太明顯，說道：“你要覺得是就是吧。”

“宋伍别，到你啦！”

背後一個女同學的聲音響起。

“嘶——子玉啊，你這麼說确實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呢，你要知道，高考肯定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我知道，老師。”

說話間，蕭子玉的目光這才重新回到了試卷和草稿紙上。

“這次确實是我們出題的老師沒選好題，不過五分也沒太大關系嘛。”

蕭子玉點點頭：“嗯。我隻是想來确認一下我的思路沒有問題。”

臨走前，蕭子玉經過了宋伍别的背後，忽然被人抓住了衣袖。

他震驚地看向宋伍别。

宋伍别悄悄回頭用氣聲對他說道：“等我。”

抓住他的手指随即松開。

蕭子玉盯着宋伍别的背影看了兩秒，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宋伍别收拾完東西後下樓，發現蕭子玉孤零零地站在教學樓門口的路燈下等他，正擡表看着時間。

“蕭子玉！”

他興奮地喊了一聲，快步跳下樓梯。

可蕭子玉沒給他好臉色看，見到宋伍别下樓以後便轉身就走，表情又變成了冰冰涼涼的樣子，說話也調子沉沉：“十點半了。”

“噢，那還早。”

“還早？”

“是還早啊。”

“……”

蕭子玉長長呼出一口氣，明顯有些生氣，邁開步子的頻率都快了許多。然而，黑燈瞎火的，本來就腿長的宋伍别也沒感覺到哪裡不對。

“你家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

“……你有什麼話要說麼？”

“嗯？”宋伍别發出疑問的聲音。

“那你叫我等你幹嘛？”蕭子玉抿了抿嘴。

宋伍别想也沒想就答道：“難得放學一起留堂，不如就一起回去咯。順便還能聊聊天。”

蕭子玉淡淡地瞥了宋伍别一眼。

“那是你。”

“嗯？”

蕭子玉短歎一聲：“留堂的是你。不是我。說這麼多話很費勁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