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還在呼籲人們關照空巢老人的報紙上，如今卻鋪天蓋地報道着艾登·彼德森的醜聞——涉嫌精神虐待多名女性，甚至緻一人死亡。而報案人，正是那天替盧西恩開門的管理員維克多，死者的兒子。

那名死去的女人，是艾登最受矚目的作品，《倒吊人之死》的主人公。這幅畫一直被擺在畫室最顯眼的位置，每次進門都能第一眼看到。

怪不得盧西恩會覺得維克多眼熟，他長得和他母親很像。

死亡沒有揭開了“藝術家”光環下的真面目，活着的維克多卻做到了。

他想要将所有人一網打盡，不難猜出，抽屜裡的那兩份遺囑就是他的手筆。

如果盧西恩沒有參與這個案子，那封遺書也是一個突破口——艾登書房内的墨水是油性的，但遺書上的字迹卻是用水性墨水寫的，輕易就能暈染模糊。

或許直到最後，艾登都沒能想到，馬克就是從他最得意作品裡找到的靈感，然後用畫裡的方式殺死了他。

逆位的倒吊人，意味着死亡和解脫。

至于艾登為何突然要将财産捐贈，真正的理由已被他帶進墳墓，再無從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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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将盧西恩的天賦視為淬了毒的匕首，他驚歎其智慧，又擔憂其不可預測性，于是選擇以合作與監視并行，确保其能力能為哥譚所用，而非另一場災難的導火索。

但如今，他的擔憂成真了。

淅淅瀝瀝的雨下着，今夜的雜貨店沒有開門。

盧西恩站在地下實驗室，目光沉沉地看着試管裡液體在離心機裡旋轉，他的手無意識地摩挲着鎖骨下方——那裡曾蔓延過幾乎要了他命，卻又救了他命的藍色紋路，如今隻剩一道淺藍色痕迹。

現在的他不再需要解毒劑了，因為他似乎徹底痊愈了。

可是——為什麼？

因為他墜機到霍金斯小鎮，吸收了小鎮怪異現象的能量？

“線索斷了。”

他盯着蝙蝠俠之前傳來的資料：韋恩企業被銷毀的實驗記錄，還有霍金斯實驗室裡那份标着“加菲爾德”的基因樣本。

後者是蝙蝠俠整理完霍金斯實驗室資料後，傳給他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同一個結論——

有人在刻意引導他接觸這些。

試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紮進掌心。盧西恩面無表情地拔出碎片，看着傷口在藍光中愈合。

“這不是巧合。”他擦掉血迹，鏡片後的眼睛冰冷至極。

從‘滅門案’栽贓到他身上開始，每一步都在逼着他往某個方向走......

從下水道的鳄魚人，到霍金斯的維度實驗，甚至算準了蝙蝠俠會介入。

這仿佛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培養皿觀察。

但“ta”沒法在哥譚對他下手。

如果“ta”的大本營不在哥譚......

盧西恩突然笑了，抓起桌上的照片——黑面具和企鵝人的合作晚宴上，角落裡，一個帶着戒指的男人正在與企鵝人握手。

戒指上的紋章，和基因樣本資料的水印一模一樣。

“果然。”他緊緊捏着照片，“‘ta’需要一個哥譚代理人。”

哥譚的掌權者們，就像鬣狗，哪裡有利益，就會撲上去撕咬，如果幕後黑手想要觀察、收集他的情報，甚至想要他這個人......必然會通過他們交易。

“那就給你們一個更誘人的‘交易對象’。”

黑色烏鴉面具緩緩扣上，玻璃倒影裡，他此刻身着黑色風衣，手上戴着皮手套，腕部纏着串骨鍊。

“盧西恩”的氣質蕩然無存。

隻剩下一個慵懶而危險的剪影。

——現在，該由他來設置遊戲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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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碼頭，潮濕的霧氣裹挾着海風的鹹腥，在集裝箱下的陰影處，幾雙眼睛正緊緊盯着不遠處那火藥味十足的交易現場——黑面具的人正在将一箱箱軍火搬上貨船，而企鵝人的手下則是冷笑着清點鈔票，雙方槍械半露，空氣緊繃。

突然，一聲輕笑從頭頂傳來。

“三成□□，兩成劣質火藥......科波特先生的手下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所有人猛地擡頭——集裝箱頂端，一道修長的身影慵懶地坐着，黑色的長風衣在夜風中翻飛，臉上戴着一個黑色烏鴉面具，他指尖随意把玩着一枚硬币。

硬币翻轉見，隐約透露出背後刻着的字母：“V”。

“Vesper（黃昏）......”黑面具的副手瞳孔微縮，下意識後退半步。

這三個月來，哥譚地下世界突然流傳起一個名字——V，一個情報精确可怕的神秘商人，沒人見過他的真容，隻知道他認錢不認人。

而得罪他的家夥，總會“意外”撞上蝙蝠俠的拳頭，然後被直接送進監獄。

甚至連蝙蝠俠，都是他的“顧客”之一。

企鵝人的手下微眯起眼，手悄然摸向懷裡的槍：“聽說，你隻和‘有價值的客戶’合作？”

“比如——”烏鴉面具的身影鬼魅般消失，下一秒，冰涼的聲音貼在他耳後響起，“知道誰在你們貨艙裡裝了追蹤器？”一枚微型信号發射器被抛在地上，黑色外殼上，清晰印着蝙蝠俠常用的蝙蝠标志。

現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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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盧西恩回到雜貨店。

他扯下黑色面具，随手丢在實驗台上，灌下一口冰水，揉了揉太陽穴。牆上密密麻麻的筆記、地圖和監控截圖交錯鋪開，密密麻麻的線索編織成網，将過去三個月的計劃囊括其中。

要想讓人相信“情報商”的存在，光靠小把戲可不行。

哥譚的罪犯們最渴望的是什麼？不是錢，也不是槍，而是“信息差”——誰能提前知道蝙蝠俠的行動，誰就能在黑色交易中占的先機。

盧西恩黑進警局數據庫，篩選出最近半年所有“巧合”到可疑的案子，蝙蝠俠的“偶然”出現，就是他的商機。

但情報商不能主動上門推銷，得讓買家心甘情願地求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