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港口彌漫着硝煙和血腥氣，企鵝人像一隻憤怒的萬聖節裝飾品一樣，被挂在路燈上晃蕩，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該死的蝙蝠男，F**K。我一定會查出來你是誰，然後把你碎屍萬斷！”

迪克吹了聲口哨：“看來蝙蝠俠已經搞定這邊了。”

随即，兩人剛往碼頭靠近，陰影處傳來低沉的嗓音：“這邊。”

蝙蝠俠悄無聲息地從集裝箱後面現身，披風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迪克上前，彙報自己的發現：“關于V，我們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

他壓低聲音，簡短地講述了追蹤器的詭異軌迹和超人嫌疑。

蝙蝠俠的眉頭在面具下微微皺起——這個推測讓他隐隐覺得有些不對，但他沒有立刻反駁，隻是沉默地聽完。

“而且信号最後消失在大都會。”迪克補充道：“考慮到速度和高度，普通人類根本不可能——”

“不是超人。”蝙蝠俠打斷他，聲音帶着某種笃定。

盧西恩站在一旁，單手插兜，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實則豎着耳朵聽着每一句話。

蝙蝠俠的目光掃過他，又回到迪克身上：“信号源解析顯示是犬科生物。”

迪克一愣：“所以是......超狗？”

蝙蝠俠：“......”

他沉默片刻，突然轉向盧西恩：“盧西恩。”

“嗯？”

“你怎麼看？”

盧西恩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月色的冷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慢悠悠道：“從邏輯上來說，确實有幾個疑點。”

“比如？”

“比如為什麼他能輕松黑進哥譚的監控系統，或者為什麼他賣的情報如此準确——如果是有超級聽力和透視眼，确實比普通黑客厲害一點。”

他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在做一個簡單的分析。

蝙蝠俠沉默了兩秒，突然開口：“但V的情報裡，從來沒有涉及過我的私人身份。”

盧西恩心跳漏了兩拍，但表面上依舊鎮定：“也許是因為超人有自己的道德準則？比如從不揭露超級英雄的秘密身份之類的。”

迪克若有所思的接道：“超人看起來确實很尊重......”

蝙蝠俠冷冷打斷：“超人不會做這種事。”

盧西恩立刻點頭：“也對，說不定是别的超能力者？或者......是變種人？”

蝙蝠俠的目光在倆人之間遊移，最終定格在盧西恩臉上，那雙銳利的藍眼睛仿佛能穿透鏡片，直直看進他的靈魂。

盧西恩隻覺得後背沁出一層薄汗，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依舊風輕雲淡，甚至還故作疑惑地眨眨眼：“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蝙蝠俠終于移開視線，繼續道：“V的事我會繼續調查。”他轉向迪克，“先把企鵝人送去給戈登處理。”

盧西恩剛暗自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蝙蝠俠又補了一句：

“盧西恩，明天下午三點，韋恩莊園。”

“......有事？”

“阿爾弗雷德想請你喝茶。”

盧西恩佯裝淡定：“需要我帶伴手禮嗎？似乎很久沒和阿福管家見過面了。”

蝙蝠俠的披風一揚，身影已融入夜色，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

“随你。”

-

盧西恩回到雜貨店時，門上的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死寂的空間裡。

店裡依舊昏暗，貨架上積着薄灰，角落裡堆着未拆封的紙箱，一切都如往常一樣，除了——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幹淨，幹燥，沒有任何血迹，可指尖卻似乎還殘留着他旋開油箱蓋的觸感。

原來殺人是這種感覺。

哥譚的夜晚總是這樣，潮濕、陰冷、帶着鐵鏽和火藥的味道。

他靠在櫃台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一枚硬币。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這座城市裡唯一的怪人，一定還有一個人，和他一樣，在陰影裡活着，在黑暗裡呼吸。

也許他永遠都遇不到那個人，但他熟悉那樣的心情——像隔着玻璃看世界，明明觸手可得，但卻永遠無法真實觸碰。

後來，他遇到了蝙蝠俠。

盧西恩偶爾會覺得他倆很像，都孤獨，都偏執，都在這座腐爛的城市裡掙紮。

但不同的是，蝙蝠俠總想拉着他往外走，仿佛堅信黑暗之外還有光。

盧西恩從沒告訴過他，自己的生命早已搖搖欲墜，像一根崩到極限的弦，随時會斷。

在認識蝙蝠俠後，盧西恩一直守着蝙蝠俠的那條規矩——不殺人。即使蝙蝠俠并沒有要求他這麼做過。

但今晚之後，這條規矩斷了。

他低聲笑了笑，将硬币抛向空中，又接住。“叮”的一聲輕響，像是某種告别。

通訊器突然亮起，一則消息彈了出來——

「V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