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在盧西恩的引導下，車子停在一棟公寓樓前，看樣子隻是是普通的居民用房。

“你确定在這？”康斯坦丁搖下車窗，難以置信地指着面前的公寓樓，“這組織也太寒碜了吧。”

盧西恩瞥了他一眼，推開車門，“至少比你住的那屋子強。”

樓道内彌漫着灰塵味和污濁的黴味。

康斯坦丁跟在盧西恩身後，隻留下鞋子踏上樓梯的“撻哒”聲。

“說真的，”康斯坦丁壓低聲音，“我們是不是該制定一個像樣的計劃？比如誰負責踹門，誰負責掩護？”

“之前也沒見你這麼按計劃行事。”

“這不是情況有變嘛。”

盧西恩的步伐突然在四樓轉角停下，康斯坦丁的鼻尖差點撞到對方的後背，“你——”

他的抱怨凝固在嘴邊，因為順着盧西恩的視線望去，他看見了402的門。

一路走來，整層樓都是大門緊閉，而眼前的402，卻開了個門縫，像是不懷好意的邀請。

倆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默契地放輕腳步上前，随着開門的咔哒聲，門軸轉動，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二人同時呼吸一滞，不由繃緊身子。

這裡的房子不大，入眼就是客廳，戒指男仰躺在沙發上，胸口處插着一把匕首，最令人不适的是他那雙眼睛大睜，此時正直勾勾的“注視”着闖入者。

盧西恩走上前單膝跪地，伸手輕輕按壓屍體頸部，觸感還有些柔軟，瞳孔放大，顯然死亡時間沒過多久。

與此同時，康斯坦丁則是被四面的牆壁吸引了注意，斑駁的牆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照片。

“時間不超過2小時。”盧西恩皺眉沉思，聲音中帶着一點困惑，“刺客聯盟的人不應該這麼好殺啊，難道是談崩了？”

突然，康斯坦丁汗毛倒豎，多年驅魔的經驗讓他生成本能反應，他猛地拽住盧西恩肩膀向後拖去，将他與屍體的距離拉遠，“退後！”

下一秒，屍體突然劇烈抽搐，原本灰白的眼球詭異地轉動起來，一大團粘稠的黑霧從口中噴湧而出，帶着某種腐肉的惡臭味直沖天花闆。

直到這時，他們才注意到，頭頂的天花闆居然繪制着熟悉的獻祭陣法！與地産商死亡時的如出一轍。

黑霧在接觸陣法的刹那産生一無形的能量場，狂風在這間屋子裡肆意遊蕩，吊燈開始搖晃，牆上的照片也翻飛起來。一簇火焰從陣法中心開始燃燒起來，直到最後一絲黑霧被吞噬殆盡，火焰也燃燒至尾聲。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不管是盧西恩還是康斯坦丁，都還沒反應過來，黑霧就消散了。

“操。”康斯坦丁盯着天花闆上逐漸褪去色彩的法陣，牙齒都要咬碎了，“又死一個。”

盧西恩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天花闆殘留的痕迹，聲音冷靜到可怕，“時間不多了。”

說着，他的腳步已經轉向貼着照片的牆壁，修長的手指在一張張照片上快速掠過，數分鐘後，停在一張哥譚夜景面前。

康斯坦丁湊過去，發現照片角落有隻蝙蝠形狀的投影。

“怎麼會有隻蝙蝠？”他挑眉。

“這是蝙蝠燈，被蝙蝠俠安裝在哥譚警局樓頂。”盧西恩戳着照片思忖，這是這些照片裡唯一的外景，“能拍到這個大小的蝙蝠，顯然拍攝位置就在警局不遠處。”

“他們的老巢在警局旁邊？”康斯坦丁大為震撼，“果然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嗎？”他學到了。

“刺客聯盟不是哥譚的本地勢力，但這至少也算個中轉站了。”盧西恩聲音冷靜，手指撫過照片邊緣，“惡魔一直在借助他們收集能量，但現在......”他的目光落回到屍體上，“刺客聯盟的人死了，說明事情有變，雙方交易的平衡被打破了。”

“按照他們幾個月才殺了七個人的做派，惡魔怕是要等瘋了。”康斯坦丁冷笑一聲，“刺客聯盟的人不會想要放出惡魔的，惡魔出世對所有人都沒好處，但恐怕他們已經從共犯......”

“變成了主菜。”盧西恩接上他的話，“走吧，趁那些家夥沒死之前，至少得問出點線索。”

臨走前，盧西恩最後看了一眼屍體，伸手将屍體手上的戒指拿了下來，銀制的戒指落入他的掌心，随即被收進口袋裡。